第58章 母女恩怨与制毒疑云

审讯室二，气氛凝重。孟君桥和江媛并肩而坐，对面是神情依旧萎靡的周楚。原本以为周楚会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连孟君桥都有些忐忑，特意请来了经验丰富的江媛一同审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楚虽然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异常配合。无论孟君桥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当被问及为何拒绝周建的请求以及为何杀害自己的母亲时，周楚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她默默地抠着手指上的死皮，沉默了许久。孟君桥和江媛没有催促，耐心等待着。

“拒绝周建，是因为我知道他跟着傅波赌博，不仅把自己的钱全部赔光了，还想把我拉下水。”周楚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所以当他向我借十万块钱彩礼的时候，我以为他又在说谎，想从我这儿拿钱去赌。无论他说得再真，我也不会相信。”孟君桥迅速将她的话记录下来。

“那母亲呢？为什么杀了她？”江媛适时问道。

“我和傅波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她嫌我丢人，说村里人都在背后戳着她的脊梁骨嘲笑她，为了五万块钱，竟然想把我嫁给村里一个病秧子老头子。”周楚的声音越发愤恨，“我是她亲生女儿啊！就因为她的面子，就能像卖商品一样把我卖给别人？后来我才得知，她拿这五万块钱，是为了给她的那个小儿子，那个不要脸的私生子周国付大学学费！”她攥紧了拳头，“我也曾想给她一个机会，想和她好好聊聊，让她把钱退回来。我说，不就是五万块吗？我砸锅卖炉也给他那个贱种筹齐。可是那天，我听到了我妈和那个老头子的谈话……”周楚看向两位警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凉，“你们知道我妈对他说什么吗？”

孟君桥和江媛保持着沉默。以周楚此刻眼中的恨意，他们能够想象到，老太太的话语必定是多么的伤人。“一个亲妈，居然对外人说：‘你下药把她迷晕，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就听你的了吗？’”周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苦涩，“你们说，可不可笑啊，警官？”江媛没有说话，她起身走到角落，倒了一杯水，放在周楚面前的桌板上，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允许周楚短暂地宣泄情绪后，审讯工作仍需继续。江媛示意孟君桥接手接下来的询问。孟君桥将记录的工作交给江媛，开始了自己的询问：“关于周建说你投资地下制毒厂的事情，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趴在桌板上显得十分难过的周楚闻言抬起头，看了两位警官一眼，缓缓说道：“那是傅波第一次生意失败的时候，我带着怡然去交警队接他。我们叫了一辆网约车，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与此同时，在审讯室一室单向玻璃外的监控室里，情绪已渐渐平复的宋涛被裴博带到了这里。裴博安抚了他许久，才让他戴上耳机，听取里面的审讯对话。经历过之前的一番搅闹，傅波果然如他所说，开始全力配合，没有再给肖靳默添任何麻烦。“周楚制毒厂的事情，交代一下吧。”肖靳默的声音严厉，“最好说实话，否则有一句假话就算你作伪证，罪加一等。”傅波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单向玻璃，开始说出他所知的一切：“制毒厂是周楚最大的经济来源。从我第一次生意失败，追尾车辆被送到交警队那天起，她就遇到了‘沧海’的人。‘沧海’开出了一个无比诱人的合作条件，让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在她见到‘沧海’的人的当天，亿冠赌场的负责人就把这件事透露给了我。”

“亿冠赌场负责人？”肖靳默拿出郭晓宇的照片递给傅波，“是他吗？”距离有些远，视力不算太好的傅波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制毒厂在哪儿？”肖靳默继续追问。“在一个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地方。”“跟我在这儿打哑谜？”肖靳默拍桌大吼。“怎么会呢，警官。”傅波嬉皮笑脸地说道，“制毒厂的具体位置我不清楚，只知道它的外壳是一家烟酒厂，规模还不小。不仅制毒贩毒，他们还会买卖器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周楚被抓了，他们估计已经收到风声撤离了。你们就算现在马上排查，也没用了。”

单向玻璃外的监控室里，裴博取下耳机，立刻通知旁边的警员，让他们赶紧排查青北市所有规模庞大的烟酒厂。审讯仍在继续，监控室的门被孟君桥推开。他看了正在接受审讯的傅波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宋涛打了个招呼，便将周楚的审讯笔录递给了裴博。裴博戴着耳机，一边翻看笔录，一边听着审讯室内的对话。笔录里详细记录了周楚杀母以及投资制毒厂的始末，然而当问及制毒厂的具体位置时，她却闭口不谈，无论江媛和孟君桥如何软硬兼施，都毫无效果。

从头到尾看完笔录，裴博忽然指向其中一条，问孟君桥：“她说当时找到她，提出合作的人是杨范？”听到“杨范”的名字，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宋涛猛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笔录，摘下耳机，急切地问孟君桥：“她在哪儿见到的杨范？！”孟君桥一脸茫然：“周楚交代，是在去交警队接傅波的路上，叫的网约车司机就是杨范。和她谈完合作后，杨范就蒙上了她和周怡然的眼睛，把她们丢在一个无人小巷就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周楚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戴着耳机的裴博听到审讯室里傅波对肖靳默说的一句话：“我知道杨范在哪儿。”他立刻告诉宋涛，宋涛立即重新戴上耳机，刚好听到傅波的下一句：“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别费心思了。”审讯室内，傅波盯着肖靳默身后的单向玻璃，他知道宋涛在监控室里。他对着单向玻璃笑了笑。“宋警官。”傅波朝着单向玻璃喊道，“‘上头’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藏了一件东西。”“足以让你兴奋的东西。”宋涛不明白他说的“东西”是什么，在场的所有人更是不得而知。宋涛只当傅波是在故意说些刺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