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疑点重重与暗流涌动

对于孟君桥这种早睡晚起的年轻人来说，洗漱完毕后便直接倒头睡去，显然是困倦至极。宋涛则显得有些无聊，他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孟君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小孟，你们队长胆子大不大？”“应该蛮大的吧。”“想不想吓吓他？”孟君桥对此来了兴致，但碍于胆子小，他连连摇头：“我不敢……”“怂货，还是我来吧。”

宋涛摸到手电筒，悄悄摸到裴博的床边。裴博此时背对着他，已经睡熟。宋涛拍了拍他的背，用一种极其惊悚的声线喊着裴博的名字：“裴博——裴博～”裴博猛地回头，却看见宋涛打开手电筒，正对着他的脸做鬼脸。裴博一脸惊恐地看着宋涛，而宋涛正得意于自己“吓到”了裴博，却不料裴博突然指了指他的身后。“你后面……”“我后面……？”此刻的氛围，加上裴博的表情，宋涛顿感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跳上了裴博的床。由于裴博的床是单人床，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宋涛只好趴在裴博身上，紧闭双眼，默念着：“我错了，我错了……”“咳咳！”孟君桥突然咳嗽两声，十分有骨气地下了床，走过来打圆场道：“涛哥，要不你还是和队长一起睡吧？”说话时，孟君桥忍不住憋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之后不过十分钟，便听到了孟君桥细微的鼾声。年轻人就是好，倒头便睡。裴博和宋涛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离得很近，但在黑暗中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否睡着。直到孟君桥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响起，两人都“啧”了一声，才惊觉对方竟然还没睡。“睡不着？”裴博在黑暗中开口问道。“裴队不也是吗？”“我在想案子。”“我也是在想案子。”“那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分享一下？”“裴队，时间很晚了，你不睡，我还要睡。”“那就是没想到。”“等天亮，我一定给裴队一个答复。”“好，我很期待。”

……

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时，法医科的郑法医和助手还在加班加点地完成尸检，并且连夜出了一份初步尸检报告。“死者周怡然，女，九岁。死亡时间大约在12月31日晚上十点至次日凌晨两点左右。死前遭受过钝器重击，内脏多器官不同程度破裂出血。手脚上的束缚痕迹，是死后被捆绑扎带导致的。死因是颈椎断裂。”郑法医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有些于心不忍。裴博没有催促，而是自行翻看着尸检报告上的尸体伤痕描述。“经过检查，死者的颈椎断裂，并非一次形成。”郑法医走到周怡然的尸体旁，将有些滑落的白布往上扯了扯，继续说道，“是先错位，之后又被人抱着脑袋试图再次动手，结果发现没有用，死者又哭闹不止，最后干脆一了百了。”

闻言，裴博转头看向解剖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问道：“尸体上有指纹吗？或者其他有用的线索？”“没有，尸体被清理得太干净了。而且又被浸泡在水里这么长时间，很难排查到什么有用的指纹了。但根据死者颈椎的情况，不排除双人作案的可能性。”根据昨晚乡镇民警的描述，周怡然在12月30日失踪之后，村子里的人就开始自发地寻找，民警也在帮忙。然而，周怡然就像两年前“垫背案”里的那个男孩一样，仿佛人间蒸发，无影无踪。后来，一户村民说在自家的野塘里发现了周怡然的鞋子。民警们连忙调用村民的抽水机抽干了野塘的水，才在塘底被野生水草缠绕住的周怡然的尸体。周怡然是在12月31日遇害，到今天已经是1月4号了。算算时间，她的尸体至少在水里泡了四天左右，确实什么痕迹都给泡没了。“没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也辛苦了一晚上，休息一下吧。”裴博合上尸检报告，准备拿去给宋涛看看。

宋涛穿着裴博的外套，站在院子里。他虽然并不比裴博矮多少，但总觉得这件外套穿在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至于为什么裴博的衣服会出现在他身上，这完全归功于孟君桥那震天响的鼾声。两人都被这鼾声折磨得毫无睡意。睡不着的裴博起身打算去桌边倒杯水，结果摸黑的他一脚踩到了宋涛原本搭在椅子上、却掉到地上的大衣外套，结果摔了一跤不说，还把宋涛的衣服给弄脏了。无奈之下，裴博只能将自己的羽绒外套给了宋涛，自己则到村长那里借了一件军大衣先应付一下。回想起裴博裹着军大衣和自己告别去法医那里查看尸检结果时的样子，宋涛仔细打量着这位刑侦队长。虽然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这位队长仪表堂堂，但此刻，他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隔壁刚起床的肖靳默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见裴博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还以为是裴队本人。他边打着哈欠往厕所走，边对着“裴博”打招呼：“裴队起这么早啊？”宋涛慢慢转过身，看着明显愣住的肖靳默，笑着回了一句：“早。”肖靳默愣在原地，睡意瞬间清醒了大半。认错人的窘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宋涛。于是，他尴尬地朝宋涛招了招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嗯早，认错人了，别介意。”最后赶紧跑到厕所关上了门。宋涛觉得有些好笑，这位肖副队还真是，如此爱面子啊。“裴队！”孟君桥从另一间屋里跑出来，径直跑到宋涛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问道：“村长问我们早餐想吃什么。”宋涛被这力度不轻的一巴掌拍得后背生疼，被这一下刺激得咳了两声。

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孟君桥才意识到不对。裴队绝对没有这么“脆”！还是说……自己真的用力过猛，队长生气了？孟君桥双手搭在宋涛的两肩，将他转过来。下一秒，他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震惊地喊道：“我靠！涛哥？！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穿着队长的衣服？队长呢？”“我让他穿的，怎么了？”裴博的声音自孟君桥背后响起，又一次让他吓得不轻。孟君桥内心：怎么老是针对我一个人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