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尘封的过往

车上，宋涛越想越不对劲，终究忍不住出声：“裴博，你刚刚有没有看清那个人？”“嗯，和直播中的那个人穿的一样的衣服。”闻言，坐在后座的小孟也打起精神来，往前靠了靠，将头挤在主驾与副驾之间，方便听得更清楚。“可他和直播中那个人身形并不同。”宋涛清楚记得，直播中的那个人看起来要比杀死赵航的那个人壮实很多，不禁发出疑惑：“难道是团伙作案？”裴博思索片刻才回答：“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凶手做了伪装这一可能性。”“跟他搏斗时我划伤了他的右眼，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宋涛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人揪出来暴揍一顿，然后送他进去吃牢饭。

孟君桥在一旁脑袋飞速运转，突然拍了拍脑门儿想起来什么：“对了队长，林菲菲的通话记录中提到的咖啡馆，监控查了，但也并没有看见赵航赴约。有没有可能是这个赵航为了报复林菲菲故意没去赴约，还杀了她？”宋涛转头朝小孟脑袋拍了一下：“笨啊你，如果凶手真是赵航，那又怎么解释他的死？”“对哦……我把这茬忘了。那会不会是他买凶杀人，凶手怕赵航把事情捅出来又杀了他？”开车的裴博突然欣慰地笑了笑：“可以啊小孟，成长了。这的确是一条可能性极强的线。”夸得小孟心花怒放。“裴博，派人查查他身边的熟人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正说着，宋涛手机突然弹出好几条消息。裴博顺着内后视镜看到宋涛盯着手机屏幕都快笑出花儿了，手指飞速地打字再发送。“涛哥，和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后座的孟君桥也注意到了，凑过去想要八卦，却被宋涛挡住了屏幕。“去去去，怎么那么八卦。”

裴博舔了舔后槽牙，突然靠边停车对宋涛说道：“我累了，换你来开。”这可激起了孟君桥的强烈兴趣，搓着手跃跃欲试：“队长，我来开吧，我还没摸过大G方向盘呢。”宋涛正忙着回消息，自然也同意：“就是就是，让小孟开吧。”结果裴博凭借一个眼神，成功打消了孟君桥的念头，下了车直接打开副驾的门：“我说，你开就你开。”最终还是宋涛坐上了驾驶位：“坐稳了啊二位，我可是赛车手级别的，今天就让你们感受一下风驰电掣！”后头的小孟早就抓稳扶手做好了感受风驰电掣的准备。宋涛目光坚毅目视前方，抬手、放脚、起步，车子却剧烈晃动一下，驶出了十公分的距离又退回原地。两人古怪地看着他，宋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驾照到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开车。”“……”裴博极其无语，向来惜命的小孟抓得更紧了：“队长，要不还是别让他开了……”本以为裴博会欣然同意，却不曾想他直接拒绝：“凡事都有第一次，开。”

没办法，宋涛只好硬着头皮上。好在有裴博在一旁帮忙把关，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开车我不擅长，但机车肯定没人能赢我，改天我们比一场？小孟见过，很帅吧？”孟君桥想到第一天见到宋涛时的场景，的确很拉风：“对对对，涛哥，改天你教教我呗。”“没问题。”两人说话间，裴博默默地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奖牌，上面赫然写着：机车大赛一等奖。宋涛瞥了一眼后大为震惊：“不是吧……你这样真的显得我很呆啊。”“不呆吗？”宋涛一时竟无法反驳。

……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赵航身上除了两处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也便通知了他的家属。可直到第二天傍晚，赵航的家属才姗姗来迟。赶到的是一名六十多岁的妇人，眼角噙着泪水，还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裴博蹲下来与小女孩儿平视，尽力轻声细语地问她。小女孩儿大大方方地回答了他：“我叫佳怡，警察叔叔，我爸爸呢？”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要如何对一个仅仅五岁的孩子说出残酷的现实呢？“你爸爸他……”就在裴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小佳怡继续说道：“我知道了，警察叔叔，爸爸他累了睡着了，要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对不对？”五岁孩子的话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包括裴博。一个心里有疙瘩的人，难免会触景生情，他也是小小年纪便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啊……

“小孟，带阿姨去见最后一面吧。”裴博将苦涩强行咽下去，随即起身对队里唯一的女性说道：“江媛，你带小欣怡到外面玩会儿吧。”他不想让小佳怡亲眼见到那样的场景。裴博转身上楼，独自回了办公室。宋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同上了楼。“你还好吗？”裴博坐在转椅里，背对着门口，宋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肯定的是，裴博现在一定很难过。“没事。”裴博故作坚强。宋涛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愈发沉重，故意调侃道：“不要因为你是队长就故作坚强，你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会好很多。”

然而裴博默不作声。宋涛继续说道：“那不然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他清了清嗓，随即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始讲了起来。“四岁那年，我闯下了大祸，父母都因为我而离开了，他们就死在我面前。”他的故事似乎引起了裴博的兴趣，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他。宋涛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可我，又没有勇气去面对。”裴博没有问宋涛在他四岁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有想到宋涛居然还有和他相似的经历。“可逝去的人终究回不来了，那便把他们藏在心里好了。我想，你妈妈也不希望看到你自责难过，所以我们要往前看啊。”裴博依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赞同宋涛所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才是逝去的亲人最欣慰的结果。“好了队长，你可是队里的顶梁柱，你要是都被打败了，叫我们怎么办。对于案子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嘛。”宋涛拍了拍裴博的肩膀，朝他咧嘴一笑：“有没有被安慰到？那就奖励你请本帅哥吃饭吧，我肚子都饿扁了。”真的是……裴博嘴角一抽，觉得自己就不该感动，这人真是正经不过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