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消失的末班车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霓虹点亮。齐巧巧，一名初入刑侦队的年轻警官，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一叠堆积如山的案卷。这些泛黄的纸张记载着城市里的悲欢离合，却唯独提不起她丝毫的兴趣。直到，她瞥见了一份关于“303路公交车离奇失踪案”的卷宗。

“这不对劲。”齐巧巧喃喃自语，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她心头萦绕。她正欲起身寻找上司包局，却被身后一个活泼的声音打断。

“巧巧，你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买！”

是小苏，一个活泼开朗的同事。然而，今天的她，似乎比往日更加殷勤，让齐巧巧心中警铃大作。

“慧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齐巧巧紧紧盯着小苏，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小苏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茫然：“我……我一直都这样啊？巧巧，你怎么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齐巧巧果断推开她，径直朝着包局的办公室冲去。

小苏见状，急得一把拽住她的衣角：“别去了，巧巧！包局不会让你碰案子的！”

“凭什么！”齐巧巧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泛红，“我来这里是为了当警察，不是来这里养老的！”

“巧巧！”小苏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跺脚声，“你知道为什么包局连配枪都不给你吗？”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齐巧巧的脑海中炸开。她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小苏，声音低沉而沙哑：“知道。”她攥紧了手中的卷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是，我叫齐巧巧！”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同事的挽留，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包局的办公室，连敲门这个基本礼仪都顾不上，直接“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包局，一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悠哉悠哉地摆弄着他那套精美的紫砂茶具。看到齐巧巧如此粗鲁地闯入，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问道：“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这毛病？”

齐巧巧被他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气得笑出了声，她猛地一拍办公桌，桌上的茶具顿时一阵叮当乱响。“姓包的！您倒是清闲啊！”

老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手一抖，茶壶盖“咣当”一声掉落在桌面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齐巧巧：“有什么事，非要这么大惊小怪？”

齐巧巧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手中的卷宗重重地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这个案子，我要查！”

老包瞥了一眼卷宗，随即随手将其推回：“你查不了。”

“凭什么！”齐巧巧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她的手指狠狠地戳在卷宗上，“这案子明显有问题！这里面有鬼！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是有鬼。”老包抬起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可是，灵特组已经解散了，你拿什么去查？”

齐巧巧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灵特组是没了，可我还在！我怎么就不能查了？”

老包发出了一声冷笑，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官，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查？道术不会，格斗稀松，你拿什么去抓鬼？拿你爸的烈士证吗？”

齐巧巧的身体猛地一颤，攥着卷宗的手指节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变成了可怕的白色。老包说得没错，她确实不会那些玄而又玄的道术，格斗也只是勉强合格。

“巧巧，”老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走到窗边，开始摆弄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我知道你想证明……”

“说到底，你们就是觉得我不配当警察，对吧？”齐巧巧突然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一丝自嘲，也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执拗。

老包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摆弄着那盆绿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要不是谢姚，我根本就不会让你进刑侦队。”

“啪！”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齐巧巧抱着卷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包望着那晃动的门板，苦涩地笑了。他何尝不想重启灵特组？可青溪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谢姚那样的天师了……

走廊上，齐巧巧抬手抹了抹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硬生生将涌上喉咙的呜咽憋了回去。

她不能让头儿失望，更不能让父亲失望……那些在天上注视着她的人，她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哭泣。

深吸一口气，齐巧巧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位，目光坚定地落在了那份“303路公交车离奇失踪案”的卷宗上，开始仔细地研究起来。

手机突然弹出直播提醒，是暖暖的直播间。齐巧巧毫不犹豫地划掉通知，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份令人不安的卷宗上。

“303路公交车离奇失踪案。”

卷宗上的记录显示：303路末班车在夜间行驶时，竟诡异地凭空消失。当它在郊区被发现时，车上21名乘客无一幸免，全部遇难。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公交公司竟然没有人认识这名司机。而那些乘客，他们的身份也十分蹊跷，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这趟车上的。

齐巧巧盯着卷宗上的现场照片，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照片中的景象何其惨烈！那些尸体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硬生生撕裂，肠子内脏模糊地散落在车厢各处，就连车厢顶棚，都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呕——”

她猛地捂住嘴，这地狱般的场景，比当年灵特组的灭门惨案还要恐怖。那时候，至少还有那些人在她身边……

她抓起保温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茶，强迫自己继续看向法医报告。当她看到那冰冷而刺眼的“自然死亡”四个字时，一股强烈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开什么玩笑？！”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这都快成人民碎片了！还自然死亡？！”

齐巧巧二话不说，抱着卷宗就冲进了法医室。她“啪”地一声将文件拍在桌上，质问道：“这些人死得这么惨，你跟我说是自然死亡？”

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不疾不徐：“死因确实是全身器官衰竭，通俗来说，就是自然死亡。”

“可他们明明是被开膛破肚的啊！”齐巧巧指着照片上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声音颤抖。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法医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解剖显示，这些人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剖开的，但真正致死的原因，却是器官衰竭。”

齐巧巧的眉头紧锁：“那他们挣扎过吗？”

“没有。”法医摇了摇头，“按理说，面对这种痛苦，常人肯定会拼命挣扎，可这些人指甲缝里干干净净，就像……”

“就像心甘情愿被开膛破肚一样。”齐巧巧接过了话茬，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起。

法医推了推眼镜：“检测结果显示，死者体内没有任何致幻剂残留，司机也没有饮酒迹象，可以排除吸毒致幻和酒驾导致事故的可能性。”

齐巧巧不甘心地追问：“就这些？没有其他发现？”

法医摇了摇头，示意他所知道的仅此而已。

离开法医室后，齐巧巧又去询问了参与过此案的刑警，但得到的回答都千篇一律：“该写的都写在卷宗里了。”她明白这些人是在刻意回避，也就没有再追问。回到工位上，齐巧巧失神地盯着卷宗——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暖暖的直播提醒又一次亮起。

齐巧巧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直播间。屏幕里的暖暖穿着一袭青花旗袍，发间别着精致的发簪，活脱脱一位民国大小姐。

她随手在直播间刷了一个嘉年华。

“巧巧！”暖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举着手机在直播间里转了一圈，兴奋地说道：“你看！漂亮姐姐刚给我布置的！好看吗？”

齐巧巧看着屏幕上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抿了抿唇，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晚上有空吗？」

暖暖凑近镜头，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甜甜地问道：“有呀~你要请我吃饭吗？”

齐巧巧盯着屏幕里那张无忧无虑的脸，手指悬在键盘上顿了顿，最终还是补上了一句：

「有个案子，想请你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