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邻里碎语藏祸端

钱大飞在家中客厅，笑意盈盈地应付着蜂拥而至的街坊邻居。人们热情洋溢地推销着自家的亲戚，不是银行里的肥差，就是学校里的铁饭碗，恨不得将他们与银行工作的侄子、当老师的远亲一股脑儿地塞给她。她只能勉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手中的笔记本上却空空如也，无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爸！您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啊？”钱大飞最终逃进厨房，将水杯重重地掼在灶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烦躁。“净说些没用的！”

钱老爹头也不抬，手中西瓜刀在案板上“咔咔”作响，切出的西瓜瓣整齐如月牙。“你王婶、李叔不都是好心？二十五了还不找对象，街坊们都替你着急。”

大飞张了张嘴，终究没忍心说出重话。屋外，张大妈那洪亮的声音又穿了进来：“老钱！我外甥马上就到！公务员！正儿八经的！”

看来，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钱大飞眼珠一转，决定改变策略。这些人不是最爱听八卦吗？嘿嘿，不妨就从这里入手。

她换上一副热切的八卦模样，将刚切好的西瓜推到桌子中间，笑眯眯地对王婶说道：“婶儿，我听说您家隔壁那两口子，可挺有意思的呀？”

“哎哟，可别提了！”王婶立刻来了精神，连带着将嘴里的西瓜籽都喷了出来。“那杨秀梅，天天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大中午就趿拉着拖鞋晃到楼下麻将馆！”她撇了撇嘴，脸上满是鄙夷，“跟那群老男人眉来眼去的，也不嫌臊得慌！”

张大妈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补充道：“就是！有回我亲眼看见她跟人……在楼道里拉拉扯扯的！”

钱大飞赶紧将这一细节牢牢记下，心中暗叹，这可比那些介绍对象的信息有价值多了。

她捏紧了手中的笔，继续追问：“那……老冯就不管管他媳妇？”

“管？”李婶“啐”了一声，唾沫星子都飞溅开来，“那老东西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她也学着张大妈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杨秀梅带过来的那小丫头，我常瞧见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张阿姨也加入了八卦的行列，她凑上前补充道：“有回半夜，我还听见他家传出小孩的哭喊声，接着就是‘砰砰’的闷响……”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打人的动作，“第二天那丫头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钱大飞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水晕开一小片。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继续埋头记录下这些令人发指的细节。

“那……冯家不是还有一个男孩吗？”

“嗨！”王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那小子更邪性！整天阴沉着个脸，见人从来不打招呼……”

“后来呢？”大飞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后来？”几位大妈面面相觑。李婶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起来，他们家那两个孩子，在哪上学来着？好像从没见过他们背着书包……”

与此同时，在某间办公室里，三人正将收集到的零散信息进行汇总。

冯翔，四十五岁，机械厂工人。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一旦沾了酒便判若两人。据邻居反映，经常能听到他殴打杨秀梅带来的女儿，有时甚至会闹得整栋楼都听见孩子的哭喊声。

杨秀梅，三十八岁，原先是发廊的洗头工，后来带着女儿嫁给了冯翔。街坊们都说这女人不检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频繁出入麻将馆，与一群男人眉来眼去。更有甚者，亲眼看见她在楼道里与不明身份的男子拉扯不清。

谢姚，那位资深警官，手中翻阅着这些资料，眉头越皱越紧。最令他感到蹊跷的是，案发之后，冯翔的儿子以及杨秀梅的女儿，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李，一名年轻的警员，犹豫地举起了手。“头儿，会不会……会不会是冯翔杀了妻子，然后畏罪自杀？”

谢姚将手中一份现场照片推了过去，语气不容置疑：“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把自己砍成这样的？”照片上，冯翔的尸体被砍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根本不像是自杀能够造成的惨烈伤势。

“查到了！”齐巧巧，另一位警员，突然高声喊道，手中的笔帽在她牙齿间发出“咔咔”的声响。“两个孩子，男孩叫冯宇，女孩叫杨丽，都是六中初二的学生。”她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奇怪的是，半年前两人竟然同时办理了休学……”

谢姚沉思片刻，随即迅速分配了任务：“小李，你立刻联系钱大飞，问问那两个孩子的亲戚情况。巧巧，你负责调取天网监控，追踪两个孩子的去向。”

齐巧巧立刻埋头于键盘，手指在上面飞快地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小李则悄悄地躲到一旁，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钱大飞风风火火地拽着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头儿！这就是跟杨秀梅在楼道拉扯的那个！”

男人缩着脖子，眼神闪躲，衬衫的领口处还沾染着一股浓重的麻将馆烟味。

钱大飞灌了大半瓶水，抹了抹嘴，继续说道：“我刚打听到杨秀梅婆婆家的地址，转头就撞见这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小区里转悠。她指了指角落里那个瑟缩着的男人，说道：‘几个大妈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和杨秀梅拉拉扯扯的那个男人！’”

陆萧，另一位警员，手脚麻利地将齐巧巧的化妆间改造成了临时审讯室。一盏补光灯直直地照射在男人脸上，那晃眼的光芒甚至比正规的审讯灯还要刺眼。

“姓名！”陆萧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震动让化妆间的梳妆台上摆放的化妆刷瞬间洒落一地。

男人被强光刺激得眯起了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张、张建国……”他继续缩着脖子，活像一只被逮个正着的老鼠。

陆萧又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这次，几支口红也被震得滚落在地。“说！你和杨秀梅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建国被刺眼的补光灯照得额头冒汗，他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心虚：“我、我就是她老主顾……那天打麻将碰上了……”

“是不是你杀了人？！”陆萧猛地逼近，声音如同一声炸雷。

“天地良心啊！”张建国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我就是问她要不要再来一局，她直接给了我一耳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的脸颊，“我哪敢杀人啊！”

陆萧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审慎：“今天中午十一点，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