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师祖戏弟子

三百年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纵然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唯独江木飞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却是不曾更改。他腕上一用力，便将面前之人拉近，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三百年都等过来了，还怕这点小风浪？”

谢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一愣，心头泛起一丝波澜，旋即反应过来，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你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

江木飞未正面回答，只是动作轻柔地拂去谢姚肩头那并不存在的微尘，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修长的颈侧，低语道：“本座的猫，自然要配得上……本座的人。”话语中透出的危险讯息，让谢姚的心猛地一沉。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谢姚拍开他的手，转身便欲离开，言语中带着几分急躁，“我还有案子要处理，无相观这边的事情，与你无关。”

“真要走？”江木飞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仿佛是在描绘一幅画，“你可是无相观纯阳一脉的亲传弟子，这身份，你忘了吗？”

谢姚猛地转身，气得牙痒痒，他咬牙切齿地质问：“留下来干什么？等着被你……被你吃干抹净吗？”他伸出三根手指，指节分明，仿佛在细数曾经的伤痛，“当时可是你亲口说的——‘滚，别再让本座看见你’！”

江木飞闻言，却是轻笑出声，指尖一勾，便将人重新拽了回来。他抚过谢姚那因气恼而泛红的耳垂，声音里透着一种危险的温柔：“你啊……还是老实地待在本座身边的好。”

自从被江木飞带回无相观，谢姚的日子简直就如同在地狱中煎熬。白天，江木飞俨然一副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模样；可到了夜晚，他便判若两人，将谢姚折腾得腰酸背软，直不起身。

在一个被翻来覆去的深夜，谢姚终于忍无可忍，他按住江木飞作乱的手，喘息着问道：“等等！无相观为什么就只剩下我一个弟子了？其他人都去哪儿了？还有你……”他抬头盯着江木飞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的脸庞，语气急促，“到底是什么人？”

江木飞的动作丝毫未停，反而变本加厉，他靠近谢姚的耳畔，低语道：“时候未到。”那声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如同冰锥刺入谢姚的心脏，“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谢姚还想继续追问，可身体的反应却打断了他的思绪。在药物与情欲的迷蒙间，他瞥见了江木飞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那瞬间的妖冶与危险，让他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次日，谢姚捂着酸痛的腰，小心翼翼地溜进灵特组大楼，刻意避开了那些最爱嚼舌根的八卦精们出没的茶水间。

“头儿！”办公室的门刚被推开，四张放大版的笑脸便扑面而来，吓得他差点脚下一滑。

“头儿！你可算回来了！”齐巧巧一个箭步冲上前，那双眼睛亮得吓人，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跟江真人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一旁的小李一本正经地翻开记事本，语气严肃地汇报：“丽都戏院于一个星期前坍塌，据目击者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位白衣仙人抱着个红衣人从废墟中飞了出来。”

“咣当”一声，谢姚手中的保温杯毫无预兆地摔落在地。紧接着，大飞和陆萧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巨大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恭喜头儿喜结良缘”七个大字。

“你们……你们这群混账！”谢姚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向众人，“都给老子滚去写检讨！五千字！现在！立刻！马上！”

一时间，办公室里鸡飞狗跳，一片混乱。谢姚则瘫坐在椅子上，揉着腰，在心里将江木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楼下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谢姚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齐巧巧正一脸得意地晃着一个翠绿色的手镯，向同事们显摆着。

那抹刺眼的绿色瞬间让谢姚浑身冰冷，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手镯，竟然和他之前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鬼域里的小男孩死死攥着的手镯如出一辙！

“巧巧，”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紧绷，问道，“这镯子是哪儿来的？”

齐巧巧被他骤然变化的表情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就、就昨天在古玩市场淘的……老板说是什么前……”

谢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镯子内侧细微的裂纹上轻轻摩挲——那道裂纹，与他在幻象中看到的，分毫不差。

“脱下来！现在！”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齐巧巧正要取下手镯，脸色却突然大变：“这、这怎么摘不下来了？”她使劲转动手镯，手腕的皮肤都被蹭得通红，可那抹翠绿却像是长在了她的肉里，纹丝不动。

谢姚心头一紧，朝钱大飞使了个眼色：“大飞，你来试试。”

钱大飞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捏住齐巧巧的手腕，试图掰下那只诡异的手镯。然而，还没等他用力，齐巧巧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手要断了！”

众人骇然地看到，那翠绿色的手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齐巧巧的手腕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更可怕的是，手镯内侧那道细微的裂纹，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鲜艳的颜色，竟像极了……血。

“大飞！给我把这破镯子砸了！”谢姚厉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钱大飞红着眼眶，抓起齐巧巧的手腕，一边道歉一边往墙上撞：“巧巧你忍着点啊……对不住对不住……”

“啊！轻点！”齐巧巧疼得眼泪直流。

小李和陆萧也顾不上镇定了，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一个抄起扳手，一个举着消防斧，准备随时支援。就在齐巧巧的手腕即将被勒断的瞬间，钱大飞猛地抡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向那只诡异的手镯——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翠玉应声而碎。然而，诡异的是，那断口处竟渗出了缕缕暗红色的血丝，仿佛玉石化为血肉。

谢姚看着瘫坐在地的齐巧巧，心有余悸，转头对三人沉声道：“送她去医院。没我通知，谁也不准回组里。”

待办公室彻底恢复了寂静，谢姚才一脚踩住地上断成两截的玉镯，冷声道：“别躲了，出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手镯的裂缝中突然渗出缕缕漆黑的雾气，雾气渐渐凝结，化作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他穿着一身旧式的对襟小褂，面容与白月棠竟有八分相似，唯独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丝毫眼白，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为什么……”小男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要杀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