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暴君怒怼腹黑笔

君天涛眉头微蹙，即便那“蠢笔”之言颇有见地，他依旧难以接受。女子怎可抛头露面去赚钱？即便抛开“物化”的说法不谈，女子也该在家中过着养尊处优、娇媚如花的日子。

“你可能有所误解，”君天涛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男子在纳妾之前，会仔细衡量自身实力。就朕所知，从事农耕或劳作的百姓，最多也只能纳两名妾室；而为官或经商者，最多可纳八、九名。况且，即便是辞官或生意失败，家族的没落也非一朝一夕，而是循序渐进。在这衰亡的过程中，家族亦会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

欧阳树宜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红楼梦》中的情节，那贾府的衰败，也确实并非瞬间倾覆，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逐步瓦解的过程。

“暴君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她在心中暗忖。

“风险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在于情感，”欧阳树宜继续以系统之口说道，“女子得到忠贞的感情姑且不论。须知，有些男子，尤其是那些饱经风霜、阅尽世事、看透人生的男子，早已厌倦了与妻妾之间围绕利益的算计，以及每日费心平衡妻妾关系的勾心斗角。他们渴望放下这一切重担，以一颗平和的心态度过余生，享受生活的美好。”

君天涛闻言，微微一怔，似乎被这番话触动了。

“在阴间，”欧阳树宜继续，语调悠扬，“男子忠于妻子，妻子亦忠于他，夫妻二人皆无二心。他们荣辱与共，携手同行，哪怕一同粗茶淡饭，亦觉得甘甜无比。”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哪像皇帝？虽能坐拥三千佳丽，但又有几人是真心喜爱？我虽未曾为帝，但在阴间见过许多记载。记载中说，皇帝需迎娶朝中忠臣之女或孙女入宫，且不论其美丑胖瘦？又有谁能保证每一家的女儿孙女都倾国倾城？万一有女子生得不尽如人意，皇帝又该如何是好？仅仅因为貌丑，便弃之不顾？这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

“……”君天涛沉默了，但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几分复杂。

“若是强行‘临幸’，那确实也有些为难。”欧阳树宜继续“补刀”，语气愈发大胆。

“……”君天涛眉心微动，依旧无言。

“尤其是一些武将，家中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习得一身武艺，练就了结实的身材。入宫之后，发现这些娘娘比皇上还要高大一圈。在那些魁梧的娘娘面前，皇上便如同只温顺的小白兔，到了晚上，谁压倒谁，还真不好说。”

“……”君天涛的额角开始隐隐作痛。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只‘小白兔’皇帝终于忍辱负重，完成了‘使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魁梧娘娘的父兄便要出征了。而武将出征前，皇帝宠幸其家中的娘娘，这似乎是惯例吧？你说说，‘小白兔’该怎么办？‘小白兔’只能咬碎牙齿，继续‘冲’……”

“停！停下！”君天涛猛地打断了她，揉着愈发疼痛的眉心，“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他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就算你是朕的系统，你也终究是位女子！能不能少提这些房中之事？”

欧阳树宜听了，顿时不服气：“我平时并没提这些啊！今天是说到嚟国公主和康王的事情，我才稍微说多了几句，好不好？”

“那也不许提！女孩子家，要矜持一点！”君天涛的声音又变得有些生硬，拳头也下意识地握紧了。

“凭什么女孩子家就要矜持，男人就可以不矜持？”欧阳树宜反唇相讥。

“朕什么时候不矜持了？朕何时提过那些事情？”君天涛反问道。

“……”欧阳树宜一愣，仔细回想，君天涛似乎确实一直表现得相当“矜持”。

“好吧，是我的错，”她只得承认，“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真的是情急之下，话赶话带出来的。平时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她心中暗自得意，这点她倒是敢拍着胸脯保证，即便是在现代，她也是一位极为自律的女子。

君天涛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洁身自好？你还去调戏人家美男笔？”

“……”欧阳树宜顿时语塞，心中哀嚎。

“你忘了自己为什么被罚来当系统了吗？”君天涛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欧阳树宜彻底傻眼了。她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话既已出口，她只能咬牙认了下来。

见这“牙尖嘴利”的蠢笔终于无话可说，君天涛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朕要去见苏学士了。对了，朕之前说过，你的想法随时可以向朕提出，但今日朕追加一个条件——在朕与苏学士密谈之时，除非发生十万火急之事，你不可随意插嘴。”

欧阳树宜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让她说的是他，现在不让她说的还是他。这男人的心思，真是比海底捞针还难猜。真是丝毫不靠谱！

君天涛似乎感受到了欧阳树宜的腹诽，语气稍稍放缓：“苏学士今年已经七十有余，早已过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但为了朕，为了江山的安宁，他依旧坚守在内阁之位，与蒋学士和骆学士等人周旋，确实已是体力不支。若是换了旁人，朕早已让他告老还乡，待朕心境平和时再召见。但苏学士不行，朕怎能让他白白地往返奔波，受那辛劳之苦？”

“……”欧阳树宜听了这番话，沉默了片刻，随即幽幽地说道：“其实……苏学士刚才说嚟国公主不检点，也没什么问题。老人家嘛，思想保守一些，也很正常，可以理解的。”

君天涛闻言，微微一愣，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

正厅之中，君天涛与苏学士的讨论仍在继续。

欧阳树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正准备悄悄溜走，去好好休息一番。

刚要动身，却听君天涛干咳一声，随后低声说道：“回来。”

“……”欧阳树宜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又回到了原地。她心中腹诽着：不让她说话，却又必须让她在旁边听着，这臭暴君真是太过分了！

苏学士见状，关切地说道：“皇上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若皇上不信任太医，老臣家中尚有可靠的大夫，虽算不上医术高明，但世代为臣，早已熟悉府上诸位的情况，很是可靠。”

关于太医是否值得信赖，这已经是苏学士第二次提及此事了。

欧阳树宜心中暗自惊愕。难道太后和蒋学士竟然已经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连太医院都能掌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离谱了。她心中不禁对这位“暴君”产生了几分同情。

“好，等朕闲下来，定会登门拜访。”君天涛温和地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