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英雄迟暮

周遭的嘲弄像无数根细针，狠狠刺痛着那保安的自尊，他原本涨红的脸，此刻更是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猪肝色。他紧咬牙关，几度想奋起反抗，可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紧握的拳头，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奈和隐忍，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黄勋，卑微地乞求着。

“黄少，我这腰，当年执行任务时受过伤，这弯腰的动作，实在做不来啊！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怎么，还是不肯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给我把他的腿打断，我看他还怎么硬气！”黄勋狞笑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仿佛眼前的保安，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只蝼蚁，可以随意揉捏。

“等等……我……我舔……我舔还不行吗！”保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浊泪顺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得粉碎。曾经的他，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个响当当的英雄，任凭你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让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他更是如同战神附体，一把钢枪在手，便敢带着身后的兄弟们，杀入异族敌军的老巢，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如今，面对着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却胆怯了，他怕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家中瘫痪在床，嗷嗷待哺的老母亲，浮现出了那些为了掩护自己撤退，而永远倒在血泊之中的兄弟们，浮现出了他们临死前，那未完成的遗愿。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活下去，为了那些爱他和他爱的人，他必须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啪！”

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屈膝下跪，用自己的尊严换取苟活的机会时，他突然感到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自己的身体。他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刚毅，气势逼人的年轻面庞。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张面孔，隐隐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记住，你是国家的英雄，是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这世间，只有生你养你的父母，才配得上你下跪！绝不能让一条不知所谓的狗，侮辱了你的尊严！”秦皓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如同滚滚惊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说完，秦皓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冷冷地投向了不远处的黄勋，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可恶……你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道我是黄勋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敢来插手我的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信不信我立刻找人，废了你这两条狗腿，让你跪在地上，给我学狗叫！”黄勋和他的那群狗腿子，眼见有人胆敢插手，顿时勃然大怒，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朝着秦皓扑了过来，嘴里更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们可知道，他是谁？”秦皓面无表情，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保安张震，语气冰冷地问道。

“是谁？他能是谁？不就是一个看门的老不死的臭保安而已！”黄勋满脸不屑，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秦皓的无知。

“你们可知道，他曾经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曾经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整整三万异族军队的疯狂入侵？你们可知道，他不畏生死，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甚至包括一家人的幸福，都奉献给了这个伟大的国家？”

“就在你们躲在温暖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寻欢作乐的时候，他却在边疆浴血奋战，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就在你们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却为了保护那些手无寸铁，备受欺凌的弱势群体，不惜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如果不是他，以及像他一样的无数英雄，用他们的鲜血、痛苦乃至生命，拼死守卫着边疆的安宁，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人的纸醉金迷，歌舞升平？恐怕你们早就已经沦为亡国奴，在异族的铁蹄之下，苟延残喘了！”

中年保安张震怔怔地看着秦皓那伟岸的背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社会，竟然还有人记得他的功勋，记得他的付出，记得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而英勇牺牲的战友们。一时间，他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他慌忙抬起手，胡乱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哦……原来是个当兵的，怪不得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黄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肆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不过那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喜欢侮辱当兵的，怎么地？你能奈我何？我还知道，他所在的那个什么荆棘安保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是以前当兵的，我明天就去那里招人，招来一个，就废一个！怎么地！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该死！”

随着秦皓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黄勋的面前，一把寒光闪烁的锋利匕首，正正地抵在了他那肥硕的咽喉之上，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让他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饶命！饶命啊！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黄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更是传来了一阵难闻的骚臭味，他竟然直接被吓尿了。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丝丝刺痛，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尊严，赶紧声嘶力竭地求饶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将士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可悲，可叹！”秦皓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侮辱当兵的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黄勋涕泗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那些原本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狗腿子们，此时也全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躲在后面，色厉内荏地威胁着秦皓。

“混蛋，你们还不赶紧放了黄少！要是黄少出了什么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云天市！”

“没错！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民，还不赶紧把黄少给放了，你这条低贱的性命，还抵不过黄少的一根毫毛！”

“你知不知道，他可是黄家的二少爷！黄家，可是云天市鼎鼎有名的二流世家！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黄家必定会让你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啊，你们的这些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的家，早就已经被黄家给毁了！这一次，也该轮到他们，尝尝这种家破人亡的滋味了！”秦皓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复仇火焰，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韩滔，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杀了吧，一个祸害而已，留着也是浪费空气！”

“啊！”

韩滔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指骤然发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黄勋的喉咙，一道血箭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脖子上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你好大的胆子！”

“他……他竟然真的敢杀人！他竟然真的杀了黄勋！”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这个人死定了，黄家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眼见韩滔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杀了黄勋，所有人都吓得肝胆俱裂，四处逃窜，生怕被牵连其中。转眼之间，原本还热闹非凡的皇港酒店门口，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几具冰冷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味。

“前锋营士兵张震，见过君将！”这时，那个中年保安张震，终于认出了秦皓的身份，他激动地挺直了腰板，想要给秦皓敬一个标准的军礼，可是腰上的旧伤，却让他无法保持以往那挺拔的英姿，只能微微弯着腰，略显吃力地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粗糙，双眼通红，饱经风霜的老兵，秦皓肃然起敬，也立刻站直身体，神情庄重地给他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对于所有血龙军的军人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皇港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处处都装饰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无数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有钱人，正端着红酒杯，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大厅的正中央，一个衣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子，正笑容满面地和客人们周旋着，她就是今晚这场盛大生日宴会的主人，云天市的第一名媛，林清芸。

那些和她谈笑风生的男人们，都肆无忌惮地用充满欲望的目光，在她那凹凸有致，性感妖娆的身躯上，不停地扫视着，恨不得立刻将她扒光，占为己有。林清芸对此，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还故意露出娇羞的表情，时不时地抛几个媚眼，惹得周围的男人们更是心里一阵火热，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林小姐，你真是宛若天仙下凡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就是人间绝色啊！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公子，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个穿着考究，油头粉面的男子，满脸谄媚地看着林清芸，语气夸张地赞叹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黄越黄大少了！在整个云天市，除了黄家大少爷，谁还能配得上我们美若天仙的林小姐啊！”男子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跟在后面，添油加醋地附和道，把林清芸逗得花枝乱颤，娇笑不止。

“说起来，当年林小姐您没有答应那个什么夜家的败家子，可真是太明智了！否则，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后悔死了！”聊着聊着，突然有人不合时宜地把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提起了林清芸当年的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