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赌局翻盘

夜已深，堂屋里弥漫着烟草的气息，袅袅升腾。饭桌上的残羹冷炙，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家宴的尾声。沈哲早已告辞，沈雯雯则在厨房里忙碌着，洗刷着碗筷，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沈祁缓缓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先是递给了老友刘善书，又顺手递给了自己的族弟沈国强，最后，他将烟递到了张靖的面前。这根烟，不仅仅是一根烟，更代表着一种认可，一种态度的转变。

张靖接过烟，指尖有些颤抖。他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让他真正融入这个家庭的机会。

沈祁点燃了手中的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张靖，”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我对你以前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就刚才吃饭的时候，听你说的那些关于农业的见解，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水平确实很高。”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如果你愿意，来农大当个教授，也是绰绰有余的。”他抬眼看着张靖，眼神复杂，“你的改变，让我有些惊讶。”

张靖知道，是时候坦诚相待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爸，我跟您说实话，以前我确实鬼迷心窍，染上了赌博，经常输钱，家里也因此变得拮据。”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愧疚，“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虽然我走错了路，但我当初打牌，也是想着能多赢点钱，让灵珺能过上好日子。”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沈祁，“同时，我也想让您能看得起我！”

张靖心里清楚，想要彻底消除之前的误会，就必须坦诚地将一切都说开，说清楚，然后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

沈祁听张靖主动提起以前的错事，心中略感欣慰，但听到他赌博的理由，还是忍不住斥责道：“你真是糊涂啊！”他的语气严厉，“赌博能让日子过好吗？”

张靖语气诚恳地说道：“爸，现在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不说赌博根本发不了财，就算真的让我侥幸赢了几百几千块钱，那也只是虚的。”

“因为我自身的能力不够。”张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现在我想明白了，只有自身强大，自己有真本事，那才是最稳妥、最好的。”

他目光灼灼，“以后我才能赚更多的钱，让灵珺过上好日子。”他语气诚恳，“我知道您以前对我不太满意，但那不是因为我没钱，而是希望灵珺能过得更好一些。我以前的情况，确实配不上灵珺。”

张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但我只要努力学习，踏实肯干，我相信您总有一天会认可我的。”

刘善书在一旁连连点头，帮腔道：“老沈，你看看这孩子，多诚实啊！他以前犯错，也是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他这么聪明，只要想明白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沈祁深深地看了张靖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希望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以后都能做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以前确实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原因正如你所说。”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如果当时灵珺没有选择结婚，我是可以找到关系，推荐她去上大学的。”

“按时间来算，如果她没有留下来跟你结婚，现在也应该大学毕业了。”沈祁的语气有些沉重，“以后大富大贵肯定不敢说，但日子绝对会比现在跟着你更好。”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他看着张靖，目光如炬，“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坦诚地谈话，我们就敞开心扉，说些心里话。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表现得好，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过来。”沈祁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但你要是对灵珺不好，我绝对不会让她再跟你过下去，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接回来。”

张靖一脸诚恳地保证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灵珺再受委屈。”

沈祁“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保证。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跟陈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靖便将他与陈圭商议成立集体企业，以及分田到户的计划，详细地向沈祁讲述了一遍。

听完张靖的叙述，沈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这两个想法，比我的还要好！”他赞叹道，“按村成立集体企业，还有分田到户，分使用权，不分所有权。”

“既能改变目前的困境，又不会动摇我们集体的根本。”沈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那你打算答应陈圭的提议了？”

张靖肯定地回答道：“我觉得没有问题，到时候先成立一个集体企业，关系方面，陈校长肯定会帮忙打通的。”

沈祁提醒张靖道：“下面的关系肯定没问题，可你这样做，不怕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抓住把柄，故意陷害吗？”

他提出了关键的问题，“还有一点，你想在这里面赚钱，那肯定要涉及到股份分配的问题。”沈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占少了，那就和一个普通的村长没什么区别，只是拿一份工资而已。”

“你占多了，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你投机倒把。”沈祁的眉头紧锁，“既然是集体企业，那名义上肯定就是集体所有。”

张靖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解释道：“爸，我没打算在村集体企业上赚钱。”他目光坚定，“村集体企业的股份，我会全部分给所有的村民，我只按照比例拿原本就属于我的那一份。”

他补充道：“另外，最多就拿一份管理工资和少量的股份，整体不会超过百分之二。”

村里总共有五百多人口，平均算下来，每个人能分到的股份，也就是百分之零点二左右。

“哦？”沈祁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张靖会想方设法地在集体企业中谋取利益，“我以为你想在这上面赚一笔。如果你不在村集体企业赚钱，你打算在哪里赚钱？”

张靖笑着解释道：“我可以给村集体企业提供农药、化肥，然后收购村里种植的农产品，进行加工之后再出售。”

“村里现在只是单纯地种植农作物，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张靖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

沈祁听完张靖的解释，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他没想到张靖的脑子竟然如此灵活，考虑得如此周全。

“你这样一来，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啊！”一旁的刘善书提出了担忧，“现在不允许私人企业存在，而且，农药、化肥这些都是国营的。”

他分析道：“加工农产品，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你必须要雇佣工人。”刘善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一旦雇佣工人，那就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了！”

现在有一条规定，那就是“七上八下”。雇佣七个人以下，可以被认为是家庭小作坊，是被允许的。一旦超过七个人，那就是资本主义，要被打击的。这个标准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想要规避这个风险，那就只能走集体企业的路子。而且，个体户的营业执照，也要等到一年多以后才能开始落实。

张靖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在这之前，我可以用集体企业的名义来操作。”他补充道：“人数少一点的集体企业，也是集体企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