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区祭

“你去也是白跑一趟！”
一个穿着暴露，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年轻女子斜靠在沙发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涂抹着鲜红的指甲油，一边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我跟你说，这两天北山那边已经被军方完全封锁了，说是划为了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军事禁区……”苏凝冰的脸色瞬间苍白，口中喃喃自语。
“没错，我听说啊，是北疆那边回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说是回来祭祖。哎呦，说起来沈翱那小子，不是也在北疆当了十年大头兵吗？说不定，人家还是战友呢，哈哈哈！”沈玥故意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差点忘了，沈翱可是个逃兵啊……”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这个沈玥，是她三叔家的女儿，从小就看不起沈翱一家，总喜欢抓住机会冷嘲热讽。
苏凝冰听到她如此诋毁沈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怒声道：“沈玥，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沈翱是正规退伍的军人，不是什么逃兵！”
沈玥故作惊讶地“哦唷”一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苏凝冰，我该说的可都说了啊，听不听在你。你要是去了，被炮弹炸死炸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玥，你怎么说话呢！”坐在主位的沈宸民，也就是沈玥的父亲，脸色一沉，假意呵斥了一句，随即又转头对着苏凝冰，语气轻佻地说道：“不过，婉秋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真的不小心毁了容，只要还有几分姿色，那也还是有大把人排队等着接盘的！”
“你们！”苏凝冰被他们这副丑恶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夺门而出。
这些唯利是图的蛀虫！眼里只有利益，根本没有人情味可言……
回到自己那略显寒酸的家中，苏凝冰用纸巾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妈！”她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不安，走到母亲王芊身边坐下。
她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阴霾，不想让母亲看出什么端倪。
“沈翱那个废物呢？怎么没送你回来？一天到晚，什么用都没有！”王芊一看到她，立刻拉长了脸，语气尖酸刻薄，嘴里不停地数落着沈翱的种种不是。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要他有什么用！”
苏凝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妈，后天你有空吗？我想你和爸，和我一起去北山一趟。”
“北山？你去那里干什么？”王芊一听北山这个名字，脸色就更加难看，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我那天没空！就算有空，我也不会去给沈家人上坟的！”
那个该死的沈翱，自从他回来之后，他们家就没顺过，简直就是个灾星！
没用的东西！
“妈，求求你了，你就去这一次吧！就当是我求你了！”苏凝冰拉着王芊的手，哀求道。
王芊的态度十分坚决，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厌恶地说道：“不去！你爸也不会去的！我告诉你，你也不准去！”
“我警告你，趁早和沈翱那个废物离婚！否则，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苏凝冰苦苦哀求了半天，直到半夜，也没能让王芊改变主意，最终只能无奈地拿起手机，给沈翱拨打了一个电话，“沈翱，对不起……我尽力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无力。
“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电话那头，沈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轻声安慰着她。
“这次不一样啊……是你第一次正式拜祭你爸和大哥，我就是觉得……可是，怎么偏偏赶上什么军事演习啊？真是的，那些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苏凝冰越说越委屈，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听到这里，沈翱只能无奈地苦笑。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没有所谓的军事演习，沈家那些人也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去祭拜自己的父亲和大哥。
沈翱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夜空下，任由萧瑟的秋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良久，他缓缓地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后天是我父亲的祭日，我希望……希望老爷子能够念在多年亲情的份上，允许沈家人来我父亲的墓前，上柱香……”沈翱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电话那头，沈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不是老头子我不想去，而是现在北山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我也没办法啊！”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来不来？”沈翱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
“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口气吗？就算我们不去，你又能怎么样？你还想威胁我？”沈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充满了不悦。
“我告诉你沈翱，你去祭拜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我们沈家是绝对不会为你承担任何责任的！”说完，沈老爷子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丝毫不念及往日的亲情。
反倒是沈翱，在听到这番话后，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这样也好，彻底断了他心中残存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沈家众人聚集在一起，三三两两地闲聊着这两天江城发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给你们看个好东西！”一个沈家子弟神秘兮兮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北山的一角，只见那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军用帐篷，上面还印着只有北疆军区才有的特殊图腾。
“哇！华夏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我听说，好像还有战斗机呢！”
“有没有搞错？这是祭祖还是阅兵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说来，今天北山那边，肯定没人敢去了吧？”
沈宸民是沈家的长孙，他见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笑道：“小刚，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成明哥，我哪里说错了？”沈小刚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想想看，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的大人物，那得是什么样的地位？谁不想趁机去巴结一下，攀上点关系呢？”沈宸民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啊！”沈小刚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今天北山那边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大伙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凑凑热闹？”沈宸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成明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别忘了，沈翱那小子可是抢了你的女人啊！你还要帮他说话？”有人忍不住质疑道。
“哈哈哈！”沈宸民闻言，放声大笑两声，故作轻松地说道：“谁说我要去祭拜了？我是去看阅兵的！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去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摩拳擦掌，嚷嚷着要去北山一睹盛况。
与此同时，北山公墓的山脚下，早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在通往山顶的道路上，无数车辆排成长龙，寸步难行。
山腰处，更是聚集了无数人影，他们都在翘首以盼，想要亲眼目睹那位神秘大人物的风采。这些人中，不乏一些江城当地的名门望族，甚至还有一些来自隔壁城市的大人物，他们都抱着同样的目的，想要借此机会，和山上那位大神攀上关系。
在拥挤的人群中，苏凝冰默默地看到了沈家一行人。
她原本并不想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沈宸民带着一众沈家子弟，摇头晃脑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弟妹吗？听说你们今天也要来拜祭二叔啊？沈翱呢？那家伙是不是还在到处托关系，想办法疏通关系呢？哈哈哈！”沈宸民一看到苏凝冰，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苏凝冰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哎，作为人子，连祭拜自己父亲的资格都没有，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还真是够废物的！”
“不对！是废物中的废物！”沈宸民话音刚落，沈玥立刻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引得周围的沈家人一阵哄笑。
“沈宸民，沈翱再怎么说也是你们沈家的人，你这样说他，岂不是也在骂自己也是废物！”苏凝冰再也无法忍受，柳眉倒竖，怒声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