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鸿门宴

我知道，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暗流涌动。吴天正那几个老狐狸，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连个小部门都摆不平，我还拿什么底气跟严总并肩作战，保护卓染？

结束了一整天冗长而又沉闷的会议，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身体被掏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整个部门都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轩哥……”
临近下班，付哥特意凑到我身边，满脸堆笑：“我跟那个难缠的客户约了明天上午十点，希望轩哥能出手相助，帮我拿下这个单子。”

今天，我不过是借着在大运集团的关系，震慑了他们一下。
这群人顶多是不敢明面上跟我作对，背地里的小动作肯定少不了。
我早有预料，脸上波澜不惊：“没问题，你把客户资料发给我。”
“谢谢轩哥，我待会就发到您的手机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虽然只是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客户，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展示能力的绝佳机会。
我猜测，严总肯定也在暗中观察，以此来评估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盟友。
我毫无惧色，甚至希望挑战能够来的更猛烈些。
毕竟，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我暂时忘记失去乐盈的痛苦。

走出公司大门，我接到了贵哥的电话，他约我去他常去的那家饭店小聚。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次见面，我打算好好劝劝贵哥。
“小蕊。”
我叫住了正准备去吃饭的王茹：“帮我个忙。”
“轩哥，您尽管吩咐！”王茹显得格外兴奋。
在她单纯的世界里，今天的我表现得足够强势，已经完全能够在销售二组站稳脚跟了。
对于一个实习生而言，有我这样的顶头上司罩着，实习期间的日子肯定会轻松不少，转正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
王茹几乎对我言听计从。
“想办法把吴天正手上所有客户的资料都弄到手。”
“啊？”王茹一惊：“轩哥，您这是要……”
“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吴天正这个人我并不打算留用，那在他滚蛋之前，就必须牢牢掌握他手中的客户资源。
一切职场斗争，都必须建立在不损害集团利益的前提下。
否则，开除吴天正造成的损失，最终都会算在我的头上。
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不能跟王茹透露，她那小脑袋瓜太过简单，根本不是吴天正那只笑面虎的对手。
一旦走漏风声，让他有了防备，我的计划就很难实施了。
“好吧。”
王茹茫然地点点头：“我今晚就整理好，明天上班前交给您。”
“辛苦了。”让王茹晚上加班，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简单安抚了她几句，我便转身离开，赶往贵哥约我的地点。

说实话，我的内心其实有些抗拒和贵哥相处。
兄弟之间，一旦掺杂了利益，情分就变味了。
自从答应帮贵哥生孩子之后，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一些手段。
作为一个上位者，站在他身边，我总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是……
事关卓染，我和他终究无法避免。

贵哥选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奢华的高档酒店，而是一家街边很普通的川菜馆。
我曾问过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种环境一般的路边小店。
贵哥说，只有在这种地方，他才能感受到所谓的人间烟火气。
站在他的高度，他说这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果换成我，大概就会被当成矫情了吧。

站在饭店门口，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这才重新振作精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工作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贵哥所在的包厢。
“阿贵，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包厢里传来了阿香的声音，“你说，他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这个兄弟看上去有点怂，其实胆子大着呢，还不至于被几个小混混给吓住。”
贵哥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等他来了再说吧。”

难道说，那几个小混混真的不在贵哥的计划之内？
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推开门，便看到阿香正亲昵地靠在贵哥的肩膀上。
看到我进来，两人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也对。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贵哥确实没有必要避讳什么。
“大刘，坐。”
贵哥大手一挥，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今晚没有外人，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场。”

他不提，我也不主动提起。
我在贵哥身旁坐下，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举起酒瓶和贵哥碰了一下。
“知道你受委屈了。”
贵哥笑着说：“我先干三瓶，算是赔礼道歉。”
“跟我有关系吗？”我意味深长地问道。
“待会你自己看。”

贵哥一连干完了三瓶啤酒，然后才正式开始跟我拼酒量。
这是我们读书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那时候不是酒量不好，而是囊中羞涩，想要毫无顾忌地大醉一场，需要攒很久的生活费才行。
而现在，我们都不需要再为酒钱发愁，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快乐了。

贵哥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喝酒的时候，一直断断续续地讲着当年我们一起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
阿香也不打扰，一直托着腮帮，装出一副听得很入迷的样子。
喝了七八瓶啤酒之后，我稍微有了一些醉意。
抬头时，我恰好看到贵哥偷偷地给阿香使了个眼色：“大刘，你稍等一下，我去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