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敌竟是我？

甘秋染派出去的人，几乎把所有骊烨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遍了，她人在府内等着，一直等到了临近子时，骊烨还是不见踪影，她度日如年。

平时骊烨也有很晚很晚回来的时候，甘秋染几乎从不会过问骊烨每天出去都做什么，生意上面的事情甘秋染不懂，而且骊烨只要办完事情就从来不会在外流连，她信任有加。

今天不是骊烨回来最晚的一天，但却是甘秋染等待他最煎熬的一晚，她坐立难安。

甘秋染已经通知了那些分批要走的人，所有人等在了城外的庄子里面，只要甘秋染这边给出命令，他们就会兵分五路，伪装过后朝着不同的方向去，给甘秋染他们的队伍打掩护，她安排妥当。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皇宫那边甘玏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事情，甘秋染在府内实在是坐不住了，她从内室到外室走了两三趟，心中焦灼无比，但是最终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她心急如焚。

便走在地中间闭了闭眼睛，喊道：“影一何在？”，她呼唤道。

影一很快出现在甘秋染的面前，跪在甘秋染的脚边听命，他忠心耿耿。

甘秋染的心脏狠狠地收缩起来，骊烨到现在寻不到踪影，有两个最有可能的猜测，她思绪飞转。

其一是骊烨此刻出城了，毕竟骊烨的生意遍布天下，不仅仅是殷都，殷都周边很多城镇都有骊烨的产业，骊烨迟迟未归是去巡视那些产业去了，她思忖道。

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骊烨出城不可能不提前告知甘秋染，尤其是在两个人已经约定好了要在小年时一起出逃的情况下，骊烨就算是清理手上的产业，也绝对不会不跟甘秋染打招呼就离开殷都，她否定了这种可能。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那就是骊烨被钟离金镇找过去，或者被钟离金镇控制住了，她心头一紧。

甘秋染一想到骊烨可能有危险，甘秋染的心脏都像被人捏住了一般，她如坐针毡。

吩咐影一说：“你悄悄去一趟金川质子的府上，看一看……驸马在不在那里，”她忧心忡忡。

今夜就算是和金川为敌，甘秋染也一定要把骊烨抢出来，她下定决心。

按理说甘秋染才刚刚给钟离金镇提供了一些金川奸细的名单，钟离金镇肯定已经验证过了，里面真真假假由不得他不信。尤其是在甘秋染那天故意说了那一番话，把骊烨说成她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她迷惑敌人。

钟离金镇但凡想和甘秋染合作，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动骊烨触甘秋染的霉头，她暗自思忖。

甘秋染把剩下的人，包括陈瓦和陈瓦的亲信全都聚集在一起，若是骊烨真的被钟离金镇控制住，甘秋染会先和他谈一谈，若他不肯放人，甘秋染今天晚上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会把骊烨抢出来，她蓄势待发。

影一迅速飞掠进黑夜中，径直朝着金川质子的府邸而去，他身手矫健。

而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甘玏才刚刚叫了李全来见面，主仆两个人这么多年了，也不需要说太多的废话，甘玏并没有隐瞒李全自己就要离开的事情，他坦诚相待。

李全果然想要和甘玏一起走，但是被甘玏拒绝了，他不出所料。

“长途跋涉，还有可能会被追杀，即便是逃出生天也会隐姓埋名，难免清苦，”甘玏劝慰道，“你在皇宫中一辈子了，不适合在外面生存，待我离开之后，太后若是要动你，你便按照我说的，找羽林卫的听尉迟宴，他会保你安全离开皇宫，送你到惠安大长公主的皓月山庄去颐养天年，”他考虑周全。

李全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看着甘玏，已经叩了上百个头，但是甘玏依旧不肯松口让他跟着，他涕泗横流。

李全知道，甘玏为他谋划万全，他的小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他好，他心知肚明。

可是李全自小看着甘玏长大，一直跟在甘玏的身边，他早就私底下悄悄地将甘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对甘玏的在意，绝对不会比端茹公主少，他情深义重。

他不敢想象，他离了甘玏之后……这偌大的皇宫，偌大的天下，于他还有什么意义，他茫然无措。

只是李全并没有再执意要跟着，因为他确实年岁大了，确实经不住长途的奔波，他如果一定要跟反倒添麻烦，他是个公公，身体在宫中养得肥胖白嫩，体态特征太过明显，到最后说不定会成为甘玏的拖累，他明事理。

因此李全最后只是含泪叩头，颤巍巍道：“老奴……愿陛下一路顺遂，万岁安宁，自由自在翱翔四海，”他哽咽祝福。

甘玏眼中热泪涌现，几步走到了李全身边，将他拉起来，将这个伺候了自己半生，无论微末之时还是被控制作为傀儡，从来没有舍弃过自己的奴仆拥进怀中，他动容不已。

“李公公也要岁岁安康，山高水长，我们……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再见，”他依依不舍。

李公公哭得像个孩子，不过也就只有一会儿，他向来都懂规矩，总不好在这个时候惹得他的小主子心中愧疚难舍，他强忍悲痛。

因此李公公很快抹了眼泪，自告奋勇道：“陛下，让老奴再为陛下尽忠一次，老奴去为陛下准备行路的一应用具！”，他尽心竭力。

甘玏点头：“轻装简行，阿姊说了，要我迅速出宫汇合，东西她都带着，”他听从安排。

李全很快出门，不过他吩咐人去给甘玏送东西，自己却直奔太医院，他另有打算。

今夜本不是肖太医当值，只不过他在太医院当中地位很是尴尬，同僚们虽然碍于他父亲从前是太医令，不会对他过于排挤，却也因为只有他一人是真的为傀儡皇帝做事的，平时并不跟他在一处，多欺负人倒是不至于，每月让他多当两天值实属寻常，他默默忍受。

今天也是肖太医当值，而李公公一进门，肖太医看到他，还以为他这般行色匆匆，神色慌急，是陛下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他心头一紧。

他自桌案旁边站起来，正要询问，便见素日里对他总是各种挑剔“为难”，又各种照顾的李公公，径直给他跪下了，他震惊不已。

“千诵啊，我……我今日豁出这张老脸，求你一件事……”，他老泪纵横。

“公公这是为何！”，肖太医立即上前去扶，李公公却没有起身，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