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鸠占鹊巢

阴暗的角落里，慕宁紧紧地攥着拳头，脑海中浮现的，是刚才在慕家大宅里看到的那一幕幕。精致的墙壁，奢华的装饰，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慕芊芊，那个鸠占鹊巢的“野种”，如今过的是怎样优渥的生活。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慕芊芊撕成碎片。

晚饭吃到一半，老太太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你们还有脸吃？一个个都向着楠楠的仇人，尤其是你，慕芊芊，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他们迷得团团转！”老太太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厌恶。

慕父脸色一沉，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妈，您说话注意点分寸！”他语气不悦，带着一丝警告。

老太太根本不听，一把抓起桌上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还吃？你姐姐受了委屈，被人在背后捅刀子，你很得意是不是？”她指着慕芊芊，眼神里充满了恶意。

“从小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楠楠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心怀叵测，故意拿那些报告来陷害她，是不是？你这个野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慕芊芊，我孙女永远都是对的！”

慕父再也无法忍受，脸色铁青，怒吼道：“来人，把老太太带出去！”

这些恶毒的话语，对于经历过无数次伤害的慕芊芊来说，早已如同耳边风，激不起半点波澜。无论是前世，还是作为慕家大小姐的那些日子，老太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好话。

慕芊芊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奶奶，您说的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也可以对姐姐开一个吗？就一个，保证不疼不痒。”

明明是诚恳的请求，老太太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面容扭曲，变得狰狞可怖。“你姐姐心地善良，不会使坏！至于你，哼，我早就看穿了你，一肚子坏水，心肠歹毒！”

话音刚落，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恭敬地对老太太做出“请”的手势。他们还是顾及老人的颜面，没有直接上前架她。

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保镖，声音颤抖。“你们敢赶我出去？疯了吗？这里是我家！”

保镖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恭敬。“老夫人，请吧。”毕竟，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见威胁无效，老太太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你们这些不孝子孙，合起伙来虐待我，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啊！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慕母看着老太太撒泼打滚的样子，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站在一旁的佣人说道：“去把大小姐请下来。”

慕芊芊“好心”地提议道：“给奶奶拿个垫子来吧，地上凉，别着凉了。”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气得老太太浑身发抖。“你……你……”

慕宁很快赶了下来，她急忙跑到老太太身边，扶起她，满眼都是心疼。“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事好好说。”

老太太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哭诉道：“我的楠楠啊，你真是命苦啊，他们都不待见我们，这是要活活饿死我啊！”

“奶奶，您别这么说。”慕宁哽咽着，将老太太搀扶起来。

而慕芊芊、慕父和慕母，对老太太的这番表演早已习以为常，内心毫无波澜。从在地上撒泼打滚，到跑到医院楼顶以死相逼，老太太的伎俩不断升级，花样百出。

这都是基本操作，见怪不怪了。早就麻木了。

“我的楠楠啊，你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一个不配做母亲的妈，动不动就对你又打又骂的。下辈子可千万别再找这样的妈了啊！”老太太哭天抢地，声泪俱下，说得慕宁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奶奶怎么知道妈妈对姐姐又打又骂了？”慕芊芊敏锐地捕捉到了老太太话里的漏洞，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很显然，是慕宁在老太太面前告了状，而且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见两人都不说话，慕芊芊自嘲地笑了笑。“说起又打又骂，奶奶莫不是忘了，当年我只是吃了一块您放在桌上的桂花糕，您就把我从客厅里踹了出去，让我撞到门口的花瓶上，还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天一夜。”

“那骂声，连邻居都以为我刨了您的祖坟。后背现在还有没消下去的疤痕呢，那才叫真正的又打又骂吧。”

老太太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立刻跳脚反驳道：“这能一样吗？我那是教育你！大人打孩子天经地义，你小时候能吃我一块桂花糕，长大就会惦记我的财产！”

慕芊芊被老太太的强盗逻辑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奶奶，您有多少财产啊？够买一块墓地吗？”

“啊啊啊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娶的好媳妇，她居然诅咒我！啊啊啊啊！”老太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再次尖叫起来，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她凄厉的叫声。

“够了！”慕父忍无可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你再闹，下个月的零花钱就一分都没有！”

这句话，精准地掐住了老太太的命门。她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慕宁见状，连忙抓住机会，展现自己的乖巧懂事。“妹妹，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嫉妒你，想引起爸爸妈妈的注意，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当着一家人的面，慕芊芊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即使她知道慕宁的话并非真心实意，她还是敷衍地说道：“我知道了。”

慕父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转移话题道：“阿芊，你的老师米拉寄来了请柬，邀请你和许环谆参加她的画展。”

慕芊芊这才想起，她和许环谆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们竟然是同一位老师的学生。

慕宁听到“米拉”这个名字，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头，语气带着一丝羡慕和崇拜。“米拉吗？是那位印象派画家？”

还没等老太太开口，慕芊芊就抢先说道：“带你一起去吧。”

不就是要和许环谆搞好关系吗？她当然要成全她。

“真的吗？妹妹，谢谢你！”慕宁激动地拉住慕芊芊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不用谢。”慕芊芊在心里冷笑，放心吧，以后有的是让你感谢的“惊喜”等着你。

“哼，这才像话！你要好好带着你姐姐去认识认识人，顺便让那个什么米拉老师也收你姐姐做学生！”老太太又开始异想天开，提出无理的要求。

慕芊芊的沉默，是对老太太最好的回应。

就连慕宁都觉得老太太的要求有些过分，她连忙劝道：“奶奶，米拉老师三年只带两个学生，而且今年已经招满了。”

老太太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地说道：“那我们慕家给她双倍，不，十倍的价格，让她来教我们家楠楠！一个小小的画家，敢不给我们慕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