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旧情灼

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字数:2278更新时间:25/08/04 00:49:50

“你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也没带,打算去哪里?”南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要下山。”

时间仿佛凝固了,足足过了十秒钟。

靳焕然终于缓缓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他别过头,不去看她满是泪痕的脸,语气冷淡地说:“回车里去吧,我不会再问你任何事了。”

……

夜幕降临,南悦独自一人蜷缩在车后座上。

靳焕然从车里拿了盒烟后,便独自走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他像一尊雕塑般,沉默地站在寒风中,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猩红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直到第二天,破晓的晨光驱散了黑暗。一辆隶属于华建集团,负责往山顶运送物资的车辆经过,给靳焕然的车加满了油,他们这才得以启程返回。

由于对山民的采访工作已接近尾声,没什么值得继续拍摄的内容了,南悦到达山脚后,便和同事们一起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津海市。

临走时,她远远地望了一眼,靳焕然正专注地主持着一场会议。他们,没有告别,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汇。

……

当天下午,南悦刚回到津海电视台,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台长叫进了办公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杜绝的精神状态恢复得还算不错。他依然穿着标志性的衬衫,打着领带,戴着金丝边眼镜,正襟危坐地和她谈论着重要的事情。杜绝告诉南悦,就在过去的这两天里,许家出事了。

许老爷子在乘车返回老宅的途中,所乘坐的车辆突然刹车失灵,险些酿成惨剧。万幸的是,他命不该绝,最终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

这件事,极有可能与杜永锵有关。他很可能已经得知许老爷子发现了自己当年谋害许舒的真相,担心许家会对他不利,于是先下手为强,想要置许老爷子于死地。

南悦听后,心中充满了担忧。如果许老爷子不幸离世,那么杜永锵在津海市,恐怕就真的会一手遮天,再也没有人能够制衡他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值得庆幸的是,许老爷子在那次事件之后,一直都安然无恙。他加强了安保措施,不再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

直到盛夏时节。

南震带着他的新女友,再次从遥远的东南亚飞回了津海市,并宣布他们即将举行婚礼,打算在津海市大操大办一场。

南悦和南乘责无旁贷地开始帮他筹备婚礼事宜,两人每天都忙碌到深夜,最终敲定了婚礼的邀请名单。

南震似乎对这两年里南悦和靳焕然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偶然路过客厅时,随口说道:“小悦,别忘了通知靳焕然啊!让他也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南悦勉强应了下来。

等南震回到房间后,她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南乘。

南乘心领神会,二话没说,直接拿起手机,代替她给靳焕然拨去了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

通话结束。

“他说他会来。”南乘语气平淡地说道。

……

南震的婚礼日期最终定在了八月末。

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盛大,该有的环节一个都不少。

只是他们这个年纪,早已过了寻找合适伴郎伴娘的阶段。南震突发奇想,提议让靳焕然和南悦担任伴郎伴娘。当南悦听到这个提议时,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连忙恳求南震换掉靳焕然,家里不是还有南乘吗,让他上啊!

南震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说南乘没有靳焕然帅气,撑不起场面。

南乘听了,气得直跳脚。

南悦也感到十分无奈。

靳焕然却一点都没有推辞,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婚礼当天,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神情淡漠地跟在南震身后,推开门,准备走进新娘的房间。就在这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猛烈的撞击之下,他猝不及防地将站在房间里的一个女人压在了墙上。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粉色的旗袍,头发高高地盘起,手里抱着一大堆红包。听到声音后,她缓缓抬起头,与靳焕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两人都愣住了。

靳焕然万万没有想到,被他困在怀里的女人,竟然是南悦。

今天的南悦化了精致的妆容,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通透无瑕。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掺杂着一丝茫然,水润润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也涂着鲜艳的口红,衬得她的唇形饱满而诱人。

靳焕然迅速移开了视线,面色如常地向后退了一步,语气疏离地说道:“抱歉。”

“……没关系。”南悦紧了紧手中拿着红包的双手,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

等到几个小孩子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连忙把手中的红包都分发了出去,一个都没给自己留下。

婚礼进行到中途,新娘李怡走到南悦面前,将手中的捧花亲手交到了她的手里。

南悦接过捧花时,身体是僵硬的。

那一刻,她站在人群中,不知为何,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下意识地落向了不远处的靳焕然。

只是匆匆一瞥,她便立刻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随后,她又将手中的捧花递给了南乘:“哥,祝你幸福。”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台上的司仪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流程,来宾们终于可以开始享用美食了。

南震挽着新娘李怡,一桌一桌地敬酒。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他的那群好兄弟帮他挡酒,可到了这个年纪,兄弟们都变着法地想要灌醉他。

南震快要喝醉的时候,一把拉过南乘,让他帮着挡酒。奈何南乘根本就是个酒量极差的菜鸟,才走了一桌,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南震气得破口大骂,说他没用,又把靳焕然拽了过来。

南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心中充满了担忧。

靳焕然的酒量其实并不好。

他最多只能喝一瓶白酒,就会醉得一塌糊涂,而且醒来后还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甚至胃部绞痛等症状。

南悦小心地绕过一张张桌椅,走到靳焕然身边,想要阻止他继续喝下去。

“你别喝了,你的酒量不行。”她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示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靳焕然身材高大挺拔,他听见南悦的声音时,微微弯下腰。此刻,他抬起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两年,酒量长了。”

短短七个字,让南悦愣在了原地。

这两年里,她和靳焕然之间的联系少之又少,关于他的事情,她已经有很多都无从得知。

比如他现在的饮食口味有没有改变,比如他现在的烟瘾是不是已经变得很重,又或者,他的酒量,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南悦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男人高挺而坚毅的背影上。

靳焕然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手起手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杯中的酒。

……

敬完了所有的酒。

靳焕然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他抬手扯松了领口,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泛着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