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情劫难逃

靳焕然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似无垠的星空，滚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喉结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姜晚要是知道这些，肯定会和我一刀两断。可我妈那边，催婚的电话都快打爆了，她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南悦，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女人回来结婚吗？”

“可……可你也不能欺骗姜晚啊！”南悦的内心如同被两股力量撕扯，痛苦地拧成一团。道德的谴责如同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的良知。

靳焕然闻言，收回了目光，端起眼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浓郁的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南悦坐在他对面，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几缕发丝调皮地滑落，沿着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

——砰。

一声轻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靳焕然将咖啡杯重新放回桌面的声音。

他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南悦身上，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他的语气低沉而沙哑，仿佛在给予她最后的机会：“南悦，你这么聪明，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姜晚如果和靳焕然分手……

那么，现在能够入得了宋慈的眼，又适合结婚的对象……

南悦猛然抬头，正对上靳焕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桌上的咖啡渐渐冷却，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

南悦感到脊背一阵酸痛，她缓缓挺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呢？”

说完，她便低下头，继续用勺子搅动着杯中早已失去温度的咖啡。

靳焕然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片刻不曾移开，只是他眼中的情绪，太过浓烈，让人无法窥探到其中的真意。

他再次拿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这一次，舌尖上的苦涩，似乎比方才更加浓烈了几分。

……

回去的路上。

南悦独自一人坐在后座上，紧闭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思绪早已乱成一团麻。

靳焕然在咖啡厅里对她说的那番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尤其是那句带着试探意味的反问。

她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尽管她现在已经联系上了许家，可以联手扳倒杜永锵，但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未来的变数依旧难以预测。

她要用自己接下来的所有岁月，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去完成这件事。

所以，她暂时无法给予靳焕然任何承诺。

突然——

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中央猛然停了下来。

南悦睁开眼睛，探身向前问道：“怎么了？”

靳焕然将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解开安全带，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没油了。”

“没油了？那怎么办？”南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靳焕然又举起黑屏的手机，示意给她看：“手机也没电了。只能等了，等到明天早上看有没有车路过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条山路鲜少有车辆通行，看来只能像他所说的那样，等待明天早上。

南悦靠回椅背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靳焕然独自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地抽着烟。大约过了十几秒，他突然开口问道：“南悦，三十岁那年，我们那通电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当面问你。”

“……什么？”听到他提起过往，南悦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略微有些紧张。

靳焕然将车窗降下了一点，仰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而言，有没有可能……不仅仅是友情？”

后座一片寂静。

靳焕然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轻轻弹了弹烟灰，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厢。

南悦又开始了她标志性的逃避动作——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一遇到关键问题就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靳焕然将烟咬在嘴里，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靳焕然，我们今晚喝的是咖啡，怎么感觉你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南悦试图用玩笑来转移话题。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流畅的侧颈线条，剩下的面容，都隐藏在昏暗的光影里，看不真切。

靳焕然将烟掐灭。

他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愉悦。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顺手拉开了后车门，直接坐了进来。

瞬间，狭小的后车厢变得更加逼仄。

南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就当我是喝了假酒吧。”靳焕然微微偏头，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南悦屏住呼吸，不敢随意接话。

靳焕然在黑暗中，抓住了她的手。

那冰凉却柔软的手，被他用炙热的掌心紧紧包裹，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南悦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靳焕然却不肯放开。

“靳焕然，你这是做什么？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想想姜晚，你快点放开我……”南悦的身体不停地向后退缩，直到紧紧地贴着车门，仿佛要和车门融为一体。

靳焕然依然没有放手。

他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她，与她额头相抵，喉结滚动着，声音沙哑地问道：“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南悦，在得知我和姜晚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哪怕一丝的痛苦？你这里……”

他的指尖，轻轻地落在她的左胸口，轻轻地点了点。

“也会疼吗？”

在漆黑如墨的车厢里，南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眼眶却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还是说，只有我会疼？”靳焕然低沉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笑声带着一丝苦涩，“十多年了，南悦，十多年了，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我的位置吗？”

他的指腹，依然停留在她的左胸口。

南悦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滑落。

她猛然抬起手，一把推开他，打开车门，仓皇地向外跑去。

在月色笼罩的山路上，她穿着运动鞋，跌跌撞撞地朝着山下跑去。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道车门打开的声音。

靳焕然也下来了。

他正在追她。

南悦下意识地想要加快脚步，可她终究还是跑不过靳焕然，很快就被他从身后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