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债难偿

“昨夜，你于我杯盏中投了药。”

南悦语气笃定，没有一丝疑问。

潘珠并未否认，反而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以及难以掩饰的嫉妒，宛如毒蛇吐信。

确认潘珠的供认后，南悦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你竟敢打我？”潘珠捂着自己微微发麻的右脸颊，震惊地提高了声调，难以置信。

“难道不该打吗？”南悦的表情严肃至极，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谴责：“你私下里作恶多端是你的自由，但你不应该利用我，去破坏靳焕然与姜晚之间的感情。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作呕。”

“作呕？”潘珠发出一声冷哼，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弓着腰，双手紧紧攀住车窗边缘，语气低沉而尖锐：“南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若非我推波助澜，你又怎会有机会与靳焕然如此亲近？”

南悦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怒火中烧。

潘珠这般扭曲的价值观，简直让她无法忍受，简直快要气炸了。

“我不想与你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多费口舌。”南悦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面无表情地升起了后车窗。

潘珠愣了半秒，望着眼前彻底紧闭的车窗，彻底爆发了。

她狠狠地踢了一脚轮胎，宣泄着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独自发泄了好几秒后，她才转身，带着满腔的怨恨离去。

后车厢内，一片压抑的沉默。

南悦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酸涩的双眼，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风情。

她此刻不敢贸然下车。

生怕被华建集团的其他员工撞见，尤其是她现在还穿着靳焕然的衣服。

一旦被人发现，肯定会私下议论靳焕然作风不正，更会毫不留情地将她钉上“小三”的耻辱柱。

一想到这些，南悦就觉得头痛欲裂。

……

靳焕然一大早就去参加了一个重要的会议，等到会议结束时，已近下午一点。

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走去。

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内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靳焕然没有急着上车。

他先是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才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南悦没想到靳焕然会突然出现。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浑身僵硬，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眼神也开始闪烁，竭力回避着他探寻的目光，生怕回忆起昨晚的种种，更害怕与他单独待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靳焕然叼着烟，并没有看她一眼。

他轻轻转动方向盘，启动了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驶向山下。

良久，沉默被打破。

南悦紧紧握着手中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眼神低垂，斟酌着开口：“昨晚……”

“我们发生了关系。”靳焕然的视线始终透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的街道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没有半分轻浮之意。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南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左心房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坐立不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她的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弯着腰，声音略带沙哑，甚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姜晚。”

毕竟，姜晚现在是靳焕然的女友，而且两人眼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如今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南悦觉得换做是自己，肯定不希望被蒙在鼓里，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姜晚在得知真相后，无论是指责她、辱骂她，甚至是跑到她家门口泼油漆，她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靳焕然并没有直接回应她。

他将手肘搭在车窗边缘，牙齿轻轻咬着烟嘴，左手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姜晚和李乔幽已经抵达了出差的城市。

靳焕然点开姜晚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里发布了很多内容，其中也有一些关于他的照片，但大多是背影和手的局部，但比他出现的频率更高的，却是她的上级——李乔幽。

甚至李乔幽的存在，不仅仅是照片，还有视频，不是简简单单的背影或手，而是光影流转下，她与别人交谈、独自喝酒，或是认真开会的每一个表情。

靳焕然退出微信界面，按灭屏幕，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

他继续开着车，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下山再说。”

……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

越野车停在一家商场外面。

这是普陀山附近的小县城里，规模最大的一家商场。

人流量很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要不要去买一套衣服换上？”靳焕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南悦。

此刻，她仍然穿着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尺码偏大，为了防止走光，她将衣服系得很紧，但依旧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嗯。”南悦轻声应道，尽量避免与他进行眼神交流，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靳焕然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同走进商场，来到了三楼的一家女装专卖店。

靳焕然在店内的沙发上坐下，随意地翻看着旁边放着的杂志，那是一本时尚周刊，但已经是去年的旧刊，页脚都被人翻阅得磨损起了毛边。

南悦迅速地挑选了一身衣服，连带着内衣内裤和鞋子，都一并买齐了。

是一条朴素的长裙，搭配一件针织开衫，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穿衣风格，简单而舒适。

但不巧的是，昨晚她的手机被水浸泡过，现在已经无法开机，最后只能由靳焕然帮她结了账。

价格倒是不贵。

总共才花费了二百六十元。

在咖啡厅的沙发上坐下时，南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等我回到津海市，换了新手机后，会立刻把钱还给你。”

靳焕然坐在她的对面。

他今天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

领口规规矩矩地只松开了一颗纽扣。

他正在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看到他这副模样，南悦的心里再次开始紧张起来，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事情已经发生，总归要解决，于是她再次鼓起勇气，提出了在下山途中就有的那个想法，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姜晚。

“然后呢？”靳焕然突然抬起头，透过落地窗倾泻而下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深邃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分明。

南悦微微一怔：“什么然后呢？”

靳焕然向后靠在椅背上，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反问道：“姜晚知道真相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你想过吗？”

“……我当然想过。”南悦坐得笔直，脊背也挺得直直的，她的眼中带着倔强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