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药

夜色如墨，将津海市笼罩在一片迷离的光影之中。华鼎KTV的某个包厢内，五光十色的灯球旋转着，映照着一张张或兴奋、或迷醉的面孔。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震碎。

然而，在这喧嚣的氛围中，靳焕然却显得格外冷静。他仿佛置身事外，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左侧那个略显不安的女人身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伸出，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后就好好的生活吧。”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大提琴缓缓奏出的乐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齐绵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滑过她精致的妆容，显得楚楚可怜。这一次，她哭得格外伤心，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泻出来。

靳焕然并没有过多安慰，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身旁南悦的后腰，起身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南悦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靳焕然离开了包厢。

包厢内的其他人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旧沉浸在鬼哭狼嚎般的《忐忑》之中，嘶吼声震耳欲聋。南悦也被这奇特的氛围吸引了注意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齐绵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也走出了包厢。

靳焕然从洗手间出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目光透过玻璃，眺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夜景，脑海中却在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昨晚，他从蓝禾那里得知了南悦眼睛的具体情况后，便立刻给左博仁打了电话，咨询了相关方面的专家医生……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一股陌生而浓烈的女人香水味瞬间侵入了他的鼻腔，让他眉头微微一皱。

靳焕然略带不悦地将环在腰间的手臂扒开，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来人。

“齐绵？”

靳焕然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冷淡。

齐绵的眼角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决堤。“刚才在包厢里，我说我要离开津海市了，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波动吗？”她哽咽着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丝哀怨。

靳焕然将手中的烟头摁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毫不留恋地绕开她，打算回到包厢。只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语：“毫无波澜。”

此刻，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齐绵在后面低声喊道：“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对你有意思吗？我们同事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知道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见靳焕然依旧无动于衷，她再次追上前去，继续劝说道：“我把孩子打掉，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津海，好不好？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点感情。”

靳焕然连头都没回，只觉得荒唐至极。

他拿出手机，打算给南悦打个电话，让她从包厢里出来，然后他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电话刚拨通，他却陡然停住了脚步。

一股突如其来的燥热感从小腹处涌起，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

齐绵在后面笑着说道：“我在你喝的酒里下了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一丝疯狂。

靳焕然缓缓闭上了眼睛，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仿佛要结出冰霜一般。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就在这时，本应该在包厢里坐着的南悦，突然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靳焕然，疑惑地问道：“靳焕然，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几米之外的男人突然疾步向她走来。

滚烫的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毫不犹豫地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从电梯到停车场的这段路，南悦能够明显感觉到，靳焕然的掌心越来越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浑身的温度都高的吓人，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一般。

即便走出华鼎KTV时，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但也丝毫浇不灭他浑身的燥热。

后车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车厢内的灯没有打开，只能借着透过单向玻璃照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看清彼此的眉眼。

“靳焕然，齐绵给你……下药了？”

南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男人单手扯松了领带，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低声问道：“给碰吗？”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南悦的双手向后撑着柔软的真皮座椅，在这寂静的车厢内，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自己微微点头的动作和回应：“给。”

靳焕然倾身向前，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右小腿，微微往旁边挪动。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南悦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迎了上去，与他深情地接吻。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倾盆暴雨狠狠地砸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南悦的衣衫凌乱不堪，裙摆被撩到了腰际，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纤细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插在男人的头发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躲避。

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车门，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她才停了下来。

靳焕然将她拉了回来，抱到自己的身上，正要一举攻城略地时，车厢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是南悦的手机响了。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南悦艰难地移开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她的手在座椅上四处摸索，试图找到那个该死的手机。

靳焕然停下了动作，双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微微向后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极力隐忍着，保持着最后的克制。

南悦用湿漉漉的指尖，艰难地按下了接通键。

里面传来蓝禾无比焦急的声音：“褚红梅死了！”

褚红梅死了？

通话瞬间挂断，手机从南悦的掌心仓促坠落，磕磕绊绊地掉在了车垫上。

靳焕然离得近，将蓝禾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去看看。”他哑着嗓子说道，竭力压抑着体内翻涌的欲望。

南悦看着他仍然隐隐发红的眼睛，轻声问道：“那你……怎么办？”

齐绵给靳焕然下的药，自然会选择效果最猛烈的那种。靳焕然此刻虽然装作若无其事，那只是因为他比一般人更能忍耐。

南悦不愿看到他太受折磨，小声提议道：“十分钟，好不好？”

靳焕然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她转了个方向。

双腿紧紧并拢。

南悦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副驾驶的椅背，指甲几乎要陷进里面，腰肢不停地轻颤着。

他虽然没有真正进去，却比真刀真枪的实干更让人难以忍受。

良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南悦不受控制地往下跌落，却被他单手捞住。

靳焕然温柔地吻了下她的侧脸，低语道：“辛苦了。”

……

三十分钟后。

南悦和靳焕然抵达槐安路。

路的尽头，停着一辆车。

蓝禾穿着一件雨衣，神色焦急地跑过来。

“今天晚上，我们负责看守褚红梅的两个保镖被人砸晕了，监控也被黑了。等我们找到褚红梅时，看到的景象就是这样的……”

蓝禾说着，往旁边侧了侧身，将前方的景象露了出来。

三米开外的池塘边，褚红梅穿着一件红色绣着小碎花的短袖和一条黑色裤子，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任由无情的暴雨冲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