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断崖

通话戛然而止。

南悦不敢耽搁，迅速穿上雨衣，摸索着从包里拿出强光手电，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卫生巾，紧紧地护在怀中，生怕这关键时刻被雨水打湿。

拉开帐篷拉链，一股夹杂着泥土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

山里的夜晚，总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风穿梭于树林之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南悦心中也泛起阵阵恐惧，但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硬着头皮向着珺珺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她能感觉到自己与珺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分钟。

山里的信号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位置信息也无法做到实时更新。

她举起手电，四处照耀，希望能发现珺珺的身影，同时提高嗓音大喊：“珺珺，你在附近吗？听到了就回个声！”

“珺珺？”

声音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呼啸的冷风不断灌入她的喉咙，让她感到一阵阵寒意。

突然，南悦发现前方竟然是一处断崖。

黑夜中，视线极差，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跌落，粉身碎骨。

她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靠近断崖边缘，举起手电，想要照亮崖底，看看珺珺是否不慎跌落下去。

就在距离南悦三米开外的一棵树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珺珺，却始终偷偷地注视着这一切。

当她看到南悦向断崖边走去时，心脏骤然加速，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南悦。

南悦察觉到身后有异动，刚一转头，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推了一下。

坠落悬崖的那一瞬间，手电的光芒，照亮了珺珺那张因嫉妒而扭曲变形的脸。

“阿烟，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珺珺站在冷风中，声音冰冷而决绝，随后她神情冷漠地转身，独自返回帐篷。

……

靳焕然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痛苦地抱着头，额角青筋暴起，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

刚才，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在梦里，他看到南悦浑身是血，无助地抓住他的手，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我疼……求你救救我……”

靳焕然再也无法入睡，他迅速从睡袋中钻出来，穿上雨衣，拿起手电，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帐篷。

他径直走向南悦的那顶帐篷，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奥美拉唑？我的同事肠胃不太舒服，急需用药。”

十几秒后，帐篷的拉链缓缓拉开。

珺珺递出一罐药。

靳焕然的目光，迅速扫过帐篷内部。

属于南悦的睡袋，空空如也，人并不在里面。

……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朦胧。

靳焕然坐在车里，神情冷峻，拨通了蒋绍正的电话。

“立刻让技术部的同事，把南悦手链的定位发给我。”

几天前送给南悦的那条手链，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靳焕然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定位位置，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车门，顶着狂风暴雨，脸色铁青地冲了出去，他要尽快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

南悦感觉自己仿佛沉睡了很久，当她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疼痛欲裂，头痛得厉害，眼皮也酸涩沉重，像是灌了铅一般。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坠崖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是珺珺推了她。

她没死？

“你还活着。”一个低沉而冷静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

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南悦挣扎着想要起身，她用双手撑着地面，一边努力往上爬，一边吃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说话的人。

是靳焕然。

他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我们这是在哪里？”南悦虚弱地问道。

“在一个山洞里，外面雨下得很大，暂时走不了，只能等雨停了才能回去。”靳焕然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力量。

南悦想要站起来，但她刚一用力，屁股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一下子又跪倒在地，感觉迟钝的疼痛神经这才反应过来，小腿也传来一阵阵刺痛。

靳焕然终于从石头上站起身，他走到南悦身前，缓缓蹲下，与她平视，语气平静地问道：“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找到她之后，因为情况紧急，手电不小心磕了一下，坏掉了，手机也因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了。

所以他无法仔细检查她的伤口，只能等她醒来自己说。

可是，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私密，让她难以启齿。南悦仍然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最后，她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疼。”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黑夜撕裂，短暂地照亮了山洞里的景象，也照亮了他们彼此的眉眼。

“裤子脱了。”靳焕然的语气依旧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悦沉默不语，像是想要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拒绝。

但靳焕然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平静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击打在南悦的心头。

她无法想象他给自己脱裤子的情景，那会是多么尴尬和羞耻。

几秒钟后。

她终于放弃了抵抗，缓缓地低下头，颤抖着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

她先将身上的雨衣脱掉。

然后再去解开牛仔裤的纽扣。

裤子太紧了，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肉和伤口上，每一次向下褪去都无比艰难，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在只能听到雨声的山洞里，牛仔裤摩擦着皮肤，发出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这声音让南悦更加紧张，她不敢抬头去看靳焕然的表情，只觉得整张脸都已经红透，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她甚至开始祈祷外面不要再出现闪电了，不要让靳焕然看到这狼狈不堪的一幕。

但偏偏，一切都事与愿违。

又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夜空，将山洞照得比刚才更加明亮。

靳焕然看到了她。

他不仅看到了南悦这个人，还看到了她半褪的裤子，露出的白皙却微微颤抖的大腿，以及蔓延至左臀，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沉默地重新坐回那块石头上，然后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酒精和纱布。

又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烟是软包的，下半截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他从中抽出一支香烟。

掰掉被雨水浸湿的部分。

然后咬着烟头，用打火机点燃。

他将那半截香烟递到南悦的嘴边，轻声说道：“咬住，我要给你处理伤口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南悦顺从地用牙齿接住香烟，咬在嘴里，浑身仍在隐隐发颤。

靳焕然的手，轻轻地落在她那块单薄的，已经被鲜血浸湿的柔软布料上，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能要暂时脱掉，可以吗？会有点疼。”

南悦的眼前泛起一层雾气，她也分不清是因为脑袋下垂不舒服造成的，还是因为羞愧难当。

“……好。”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道。

得到她的允许，靳焕然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从她的后腰处，轻轻地勾起布料的边缘，一点一点，缓慢地向下褪去。

这还是他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脱女人的内裤。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山洞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伤口终于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