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吻戏？！

潘珠挨着靳焕然坐下，她侧过头，眉眼弯弯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

南悦却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苦瓜。

今天的厨师，水平似乎有些失常，这苦瓜不仅没能去除原有的苦味，反倒变本加厉，那种苦涩，就像是藤蔓一样，从舌根开始，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地蔓延开来。

几分钟后，南悦以一种近乎狼吞虎咽的速度解决了午饭。她端起餐盘，朝着对面的两人挤出一个笑容：“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出去抽根烟。”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她便径自转身离开。

食堂外三米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榕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南悦走了过去，背靠着粗壮的树干，点燃了一支烟。

从前的南悦，一直无法理解那些吞云吐雾的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此刻，她却突然豁然开朗。

当尼古丁的气息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时，仿佛真的能让人暂时放空大脑，摆脱疲惫，甚至……能够麻痹些许的痛苦。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南悦并没有回头，直到那人停在了她的身边，她才微微侧过头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看到来人是靳焕然，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的视线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开，转而望向远处，那片正在缓缓逼近的乌云。

“还有烟吗？”靳焕然问道。

南悦应了一声，低头从大衣口袋里摸索着。

皱巴巴的软烟盒，显然是被她刚才的动作给弄坏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烟盒捋平，又熟练地在底部磕了几下，弹出一支香烟。

靳焕然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弯下腰，用牙齿咬住了烟头，轻轻一扯。

南悦帮他点燃了香烟，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或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她的腿有些发麻，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地跺了跺脚。

靳焕然咬着烟，目光却落在了她的鞋子上。

说话的时候，烟头随着他牙齿的张合，微微颤动着，“你刚才去过宿舍了？”

南悦跺脚的动作，瞬间僵住。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什么都看到了？”

“……嗯。”

“你看到了什么？”

南悦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靳焕然始终注视着她，似乎想要捕捉她眼中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开始自问自答，语气漫不经心，带着一丝玩味：“看到了我的拖鞋？还是我的贴身衣物？又或是我的打火机，还是……安全套？”

南悦一时之间没能明白他这番话背后的含义，但本能地不想听他和潘珠之间太过于详细的事情，便有些仓促地转移话题。

“挑礼物吧，想要什么？我答应过你脱单要送你一份大礼的，不用跟我客气。”

南悦脸上堆满了笑容，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完美无瑕，就像是一个老朋友送上的真挚祝福。

她极力掩饰着自己那颗早已摔得支离破碎的心，强行伪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靳焕然静静地看了她两秒，伸手将烟头掐灭，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仿佛带着一丝怒气，将烟头狠狠地碾碎。

他的指尖沾染了黑色的烟灰，混杂着细碎的烟丝，簌簌地往下掉落。

“南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份礼物，我怕是收不到了。”

南悦那根迟钝的神经，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跳动起来。

她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你们……”

“我们？我和潘珠？难道谁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那个宿舍之前是给潘珠和她的同学合住的，因为除了我那间房之外，其他的都是四人间，住的都是男人。”

“昨天，她同学搬走了，我让她今天也搬走，她还没来得及走。可就在刚刚，她在食堂里跟我表白了，说她喜欢我。你说，我该如何回应她？”

靳焕然向前逼近了一步。

南悦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后背紧紧地贴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她低声说道：“这要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靳焕然又笑了，但他的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气。

“我该如何回应呢？我似乎……真的很想谈一场恋爱呢。”

他又向前迈出一步，将那根沾染了烟灰的指腹，轻轻地覆在了南悦的眼角，轻轻地触碰着，仿佛想要将她眼角的肌肤，染上和他指腹一样的颜色，妄想着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此刻的心情，也和他一样。

“那你去谈啊，你要是谈了恋爱，靳叔叔肯定会很高兴的，宋姨也会很高兴的。”

“那你呢？你也会一样高兴吗？还会惦记着要给我准备那份大礼吗？”

靳焕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咬得极轻，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南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酥麻起来，从指尖到小臂，血液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呼啸而过的冷风，丝丝缕缕，激起一阵阵的凉意。

她微微偏过头，看到了刚刚走出食堂的潘珠。

靳焕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我已经拒绝她了……我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不相信，还说要继续追求我……”

听到这句话，南悦的视线又回到了靳焕然的脸上，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靳焕然垂下眼皮看人的时候，眼神会显得格外深邃，仿佛一个无底洞，让人一旦陷进去，就再也无法逃脱，甚至根本不想逃脱。

“我跟她说，我女朋友就是你。所以，作为多年的好友，别想着帮我准备大礼了，帮我一个忙吧……”

说着，他的手突然箍住了南悦的腰。

原本停留在她眼角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捧起了她半边的脸颊。

靳焕然微微倾身，带着周遭细碎的冷风，卷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向她吻来……

……

南悦在回程的路上，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子冲进了绿化带里。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感觉自己的唇角还在发烫。

即便闭上了眼睛，眼前也不断地闪回着刚才的情景，充斥着靳焕然向她靠近的气息与温度。

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真正地吻上。

靳焕然的拇指，隔在了他们之间。

可……即便如此，还是太亲密了。

中控台上放着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南悦起初以为是靳焕然打来的，甚至不敢去看，可架不住铃声实在太刺耳。

来电显示，是闻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