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捉狗贼

正当南悦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门把手，试图打开这扇仿佛被岁月尘封的房门时，靳焕然那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有人在外面！”

“呦，兄弟，一块儿乐呵乐呵？”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言语轻佻，带着几分挑逗。

靳焕然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如同暴风雨前的夜空，他压抑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门外的声音嬉笑着远去，然而，他们并没有走远。暧昧的声音，很快便从旁边的拐角处传来，那男人的粗重喘息，伴随着女人娇柔的求饶，交织成一曲靡靡之音，透过这单薄的门板，清晰地传入南悦的耳中。

南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默默地低下了头，连偷偷瞄一眼对面的靳焕然的勇气都没有了。

靳焕然此刻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逼仄的空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南悦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他的神经，混合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精味，让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不该有的冲动。

五分钟后，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场短暂的“战役”似乎已经落下了帷幕。南悦却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靳焕然敏锐地捕捉到她神色的变化，开口问道。

“就……五分钟？”南悦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震惊，“我之前看的爱情动作片，明明最少都要四十分钟！”

“你还看爱情动作片？”靳焕然手中的烟盒，差点没拿稳。

“你都能来这种地方找小姐，我为什么不能看爱情动作片？”南悦红着脸反驳道。

靳焕然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眯起眼睛，追问道：“我来这里，你很生气？”

“不不不！”南悦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我只是没想到，你私底下玩得这么……这么刺激！”

说着，她又装模作样地痛心疾首道：“你说说你，这样做，对得起九年义务教育吗？对得起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父母吗？对得起津海市这片纯洁的土地吗？对得起你未来的老婆吗？”

靳焕然早已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语气平淡地说道：“别演了。你放心，我之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点过什么小姐，我对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着呢。”

南悦原本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让她难受极了。她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聊到这里来了呢？可正当她绞尽脑汁，想要找个新的话题来缓和气氛时，旗袍上的一颗盘扣，却突然崩飞了出去！

一大片衣领瞬间滑落，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以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她慌忙伸出手，试图遮掩住那片春光。

靳焕然立刻转过头，不敢再看。然而，刚才惊鸿一瞥的那抹雪白，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南悦蹲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捡着那些散落的盘扣。她的脸颊通红，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这……这衣服是这里提供的，尺码比我平时穿的小了很多，而且质量也太差了！”

靳焕然并没有回应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杂物间的天花板一角，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他用这种方式，默默地给她留出足够的整理衣服的时间。

南悦终于捡起了所有的扣子，但此刻，她却根本无法将它们重新安回去。她只能紧紧地捂住衣领，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臊得慌，一句话也不敢说。

靳焕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境，他拿起一直搭在手臂上的大衣，递了过去：“这个穿在外面吧。”

短短的五个字，音色却有些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递衣服的手上，甚至可以看到微微凸起的青筋。但他将一切的一切，都克制得很好。

南悦接过大衣，迅速地穿在了身上。靳焕然的大衣很大，下摆几乎垂到了她的脚踝。她将腰带紧紧地系好后，才小声说道：“我……我好了。”

靳焕然这才转过头，与她对视。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眼中的情绪复杂而微妙，却谁也没有逾越那条无形的界限。

沉默了许久，靳焕然率先打破了沉默：“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我可能要走了，离开津海市。”

“啊？”南悦瞬间慌乱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靳焕然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妄想从中窥探出什么。

南悦的眼角渐渐泛红，似乎就要哭出来一样。靳焕然的眉头微微一挑，正准备开口安慰她，说自己也不会离开太久，让她不要太难过时，南悦却突然激动地抓住了他的双手，甚至笑出了声。

“你要是走了，你家的那只狗就没人照顾了吧？要不……送给我？我帮你养？”

靳焕然险些当场血压飙升，直接昏死过去。

“南悦！”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眼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南悦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他的手，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哽咽了一声，语气悲伤地问道：“要走多远啊？要离开多久啊？”

靳焕然转过头，独自平复着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怒意。他已经不相信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没有走太远，离津海市区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那……那也确实太……不近了。”南悦在意识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及时地将话锋一转。

靳焕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被她气笑了。

南悦探身向前，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连忙找补道：“时间还早，我请你吃顿饭，当是给你践行了？”

靳焕然垂下眼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故意一本正经地逗她：“行啊，我要吃帝王蟹，还要东星斑。”

南悦顿时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的钱包。她连忙开口劝道：“大晚上的，吃什么海鲜啊！随便找个小馆子，咱俩一人来一笼包子，再上一盘小咸菜，不也挺好的吗？”

靳焕然偏过头，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恰好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映衬得越发英俊。

南悦看得微微晃了晃神，随即伸手拽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靳焕然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似乎有些不想走，却又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二人刚走出杂物间，南悦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一边走一边探头探脑，明显是在找人。

南悦连忙扯了扯靳焕然的衣袖，示意他弯下腰，然后用两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