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家路窄

姜蓉听着刘经理的训斥，想起他之前的告诫，无奈之下，只能转身返回包厢。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扶起醉倒的南轩，却发现他如同一座山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南轩，手臂随意一挥，她便重心不稳，狼狈地跌坐在地。

还没等她来得及爬起来，南轩一个翻身，带着浓烈的酒气，毫不客气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姜蓉顿时动弹不得，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抗拒。

她害怕他的触碰！身体深处沉睡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男人的手粗暴地搭在她的腰间，带着几分熟悉的蛮横，熟练地向上游移，最终停留在她胸前的高耸之处，肆意揉捏。

南轩的霸道和无耻，她曾经领教得太彻底，以至于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时常在噩梦中惊醒。

她紧紧咬住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身体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

无论是现实，还是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都足以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男人的大手毫不犹豫地从工作服的缝隙中探入，当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姜蓉的肌肤时，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不要……南轩……求你……不要……”

南轩的动作猛然停滞，他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眼神涣散地看了她半晌，又缓缓闭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是你……”

他粗鲁的动作虽然停止了，头却在她腰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枕了上去，脸上竟然还带着几分享受的表情。

姜蓉因为他口中的那两个字，心里猛地一紧，不安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被南轩认出来。

毕竟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她还戴着口罩，而且他现在又醉得这么厉害，应该……肯定不会认出她的。

一定不会！

直到身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彻底睡熟之后，姜蓉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被压得麻木的身体从他身下费力地抽了出来，然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包厢。

当年，她只不过是无意中得罪了他喜欢的女孩子，就被他百般刁难，整整折磨了一年。如果不是他后来突然转学，她的噩梦，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很多年以后，她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词——校园霸凌，那天，她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当年的自己有多么可怜，而他，又有多么可恶。

第二天，当她战战兢兢地回到会所时，一向对她温和有加的刘经理，竟然对着她劈头盖脸地大骂了一顿！

“你怎么能把南总一个人扔在地上就跑了！你知道他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发了多大的火吗？！”

姜蓉委屈地小声辩解道：“我走的时候已经把他照顾好了，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我给你加班费，就是要你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出了事我担着！”

刘经理估计也被上头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现在脸色难看得吓人。他瞥了一眼姜蓉低着头，紧咬嘴唇的可怜模样，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等下见到南总，好好地道个歉，兴许这件事就过去了，不然的话，你明天也不用再来上班了！”

“道歉？！”姜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南总在S市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然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要不要去看看南总额头上摔的那个包有多大？！光是医药费就够你赔的了！”

姜蓉再次垂下头，无力地沉默着。钱，永远是她最大的软肋。

果然，那个人还是和曾经一样，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

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包厢。

刘经理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带着姜蓉轻轻地扣了扣房门。

推门进去，还没等刘经理开口说话，姜蓉就已经被包厢里弥漫着的浓烈的烟酒味道刺激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瞬间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

刘经理不满地侧过头，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眼，然后堆起满脸笑容，对着沙发正中间那个正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说道：“南总，人我给您带来了，她刚来会所没多久，不太懂规矩，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包厢里原本还热闹非凡，此时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南轩。

南轩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语气淡淡地吩咐道：“你先出去。”

“好，好。”刘经理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姜蓉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清醒状态下的南轩，不要认出她。

“过来！”

这冷冰冰的两个字，让姜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这声命令，她曾经听过无数次。

而每一次命令过后，等待她的，都是无边无际的折磨和羞辱。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她记忆的大门，想要破门而出。

她不敢违抗，只能听话地走到距离南轩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男人翘着的鞋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慢条斯理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漠和危险：“怎么，要我仰着头和你说话？”

姜蓉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慢慢地弯下膝盖，单膝点地，蹲了下来，头也垂得低低的。

南轩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突然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反抗，只能被迫抬起头，望向他。

他的额头上，一块青色的印记半隐在发丛里，还未完全消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对不起。”

在他开口问责之前，她熟练地道歉，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南轩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地打量着，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哦？对不起什么？”

他的脸上除了暴戾和愤怒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这让姜蓉的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认出自己，这真是太好了。

“我不该把您一个人扔在那里。”

“就这些？”南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让人捉摸不透。

“……”姜蓉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望着南轩，企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那块表，三百多万，现在拿出来，我就不把你交给警察了。”

姜蓉的脸色骤然一变，原本柔弱的神色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她提高了音量，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表？我根本没有拿你的东西！”

南轩冷笑一声，语气轻蔑地说道：“装？”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手腕，冷冷地说道：“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姜蓉连忙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拿！我昨晚太慌乱了，根本就不记得你到底有没有戴手表！”

就算她现在债台高筑，穷困潦倒，这块表不管是价值三百万，还是三千万，她都绝对不会碰的！

旁边一个男人幸灾乐祸地笑道：“我都说了，她肯定不会轻易承认的，南少，给她来点手段啊，不然人家怎么会乖乖地承认呢？这种事情我见多了，这里的女人，手脚没几个干净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南轩厌恶地瞥了那个男人一眼，然后松开了姜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我是报警处理，还是动用私刑，自己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