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窥心

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字数:1830更新时间:25/08/04 00:49:44

“怎么了?是没睡醒吗?”钟苗苗关切地端详着卫轩的脸色,瞧见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不禁疑惑,“咦,你今天还出门了?”

一提到这事儿,卫轩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绝望地捂住脸:“别提了!简直是一场灾难!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粉玫瑰了!”

都怪那该死的花!

粉玫瑰?

钟苗苗没太明白,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永恒的爱,多吉利啊。”

“什么?”卫轩愣住了。

“粉玫瑰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呀。”钟苗苗理所当然地说。

卫轩放下手,茫然地问:“不是……初恋吗?”

她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又始终抓不住。

“谁说一种花只能有一种花语了?”钟苗苗说着,掏出手机一搜,“你看,永恒的爱、初恋,都是粉玫瑰的花语。”

还能这样?

卫轩眨巴着眼睛:“所以……裴秋宗其实……”

“啊?”钟苗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怎么又扯到了裴老师身上。

卫轩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朝着门口冲去:“口是心非的家伙!”

“谁啊?裴老师吗?”钟苗苗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父在门口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一把抢走了桌上那袋爆米花:“下次给你买薯片!”

“好嘞!”钟苗苗觉得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开心地目送她消失在门口,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拿着爆米花要去哪儿啊?”

师父最近好像总是神神叨叨的。

钟苗苗疑惑地摇了摇头。

卫轩一路小跑,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口。

她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长发,清了清嗓子,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在吗?不应该啊。

卫轩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裴秋宗应该在房间里才对。

也许是没听见。

她又敲了两下,试探着说道:“裴老师,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东西?苗苗带了爆米花回来,你要不要来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卫轩脑门一热涌上来的勇气,也渐渐消退。她失望地收回手,正要转身离开——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打开了。裴秋宗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出门时穿的那套衣服,只是多了些褶皱:“刚刚睡着了,没听见,有什么事吗?”

卫轩抬起手,举起那袋爆米花。

“谢谢。”裴秋宗接过爆米花,就要关门。

卫轩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按住了门框,阻止了他的动作。

裴秋宗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还有事吗?”

卫轩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没事吧?”

裴秋宗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已经布满了一层冰冷的阴影。他勾起嘴角,抬起手,抓住了她按在门框上的那只手,一点点地将它挪开,声音低沉而危险:“小姑娘,没人教过你,这么晚了不要往男人的房间跑吗?”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危险的语气和她说话,瞬间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卫轩愣住了,但却没有像裴秋宗预想的那样,害怕地躲开。她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裴秋宗的动作僵住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卫轩紧紧地盯着他。

她的目光炙热得仿佛能够穿透他伪装,看透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裴秋宗扯了扯嘴角,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没什么……”

卫轩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回避,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她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只是想找借口敷衍我,那就不用说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刚刚才知道粉玫瑰的花语还有一个意思是永恒的爱,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她认真地说完,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不打扰你了,晚安。”

看着她的背影,裴秋宗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刚刚被她抓住过的地方,鬼使神差地开口:“明明看出朋友心情不好,却什么也不问,就要走吗?”

卫轩停下了脚步,诧异地转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裴秋宗将门完全打开,侧身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峰回路转,卫轩有点茫然地走进了房间。

裴秋宗将门轻轻关上,举起手中的爆米花看了看,似乎很困惑,为什么会有人拿这种东西当夜宵。

卫轩走到桌边站定:“既然你让我进来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你愿意让我知道,你到底在为什么事烦恼?”

“你太敏锐了,我的演技就这么差吗?”裴秋宗无奈地笑了笑。

这算不上是敏锐,只不过是因为一直关注着某个人,所以才会更容易发现那些蛛丝马迹罢了。

卫轩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时候说出来会好受很多,不试试吗?”

裴秋宗沉默了。

对于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的人来说,让他向其他人倾诉内心的痛苦,恐怕比让他出门裸奔还要困难。

“干嘛非得藏着掖着呢?”卫轩轻声说道,“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打电话给朋友,大家一起骂一骂老板,心情就好了。”

她曾经退缩过一次,但是这一次,是裴秋宗主动让她进来的。

也许连裴秋宗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本能吧。

本能地想要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东西,倾诉出来。

他低下头笑了笑,将那袋爆米花丢到桌子上,也靠着桌沿站着,与她并肩而立,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尺。

“小时候,我家里条件不太好,住的是隔音效果很差的筒子楼。”裴秋宗慢慢地开了口,“我记得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楼上住着他家刚结婚的儿子和儿媳妇,我们家刚好被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