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偶像光环

“妈，有客人找你唠嗑了，说是想尝尝你那手艺！”她娇俏地转过头，朝着身后一楼的窗户，嗓音清脆地喊道。

片刻之后，一阵纱窗滑动的声响，紧接着，一张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慈祥的笑脸出现在了被金属防盗网严密保护的窗户后面，老人家亲切地朝着卫轩挥了挥手。

卫轩见状，忍俊不禁，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瞎操心，多想了，她带着几分羞赧，低下头，开始掏钱。

搞定一切后，裴秋宗熟练地将车驶离了小区。

卫轩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丝毫不在意那份热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第一次吃到这玩意儿，还是当年做跟组小编剧的时候。那会儿正值寒冬腊月，零下十几度的鬼天气，感觉人都要被冻成冰棍了。每天晚上收工回去，我的化妆师姐妹儿就会带我去买这家的烤红薯，真的是全靠它，我才能勉强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回想起当初那个初出茅庐、懵懂无知的自己，仿佛已是隔世经年，那段日子真是又苦又穷，经常被人呼来喝去，而且傻乎乎的，不知道吃了多少哑巴亏。

不过，幸好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所有的苦难都化作了前进的动力。

“你那会儿多大？二十岁？”裴秋宗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卫轩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大概二十出头吧，刚大学毕业那两年。”

“那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是怎么熬下来的？”裴秋宗的语气更加柔和，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卫轩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藏在纸袋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道：“咳……因为那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崇拜的偶像，我天真地觉得，如果我能变成一个特别厉害的编剧，说不定……对方就能注意到我了。”

只不过，好像还没等她变得足够优秀，那个人就已经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裴秋宗紧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谁？是郑智惠吗？”

郑智惠是这几年风头最劲的青年编剧，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外形出众，拥有一大批狂热的女粉丝，像追星一样追捧他。一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生，憧憬这样的人，似乎也并不奇怪。

更何况，她还曾经给那个人当过枪手。

一想到这件事，裴秋宗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不不不，怎么可能！”卫轩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否认道。

裴秋宗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那是……”

“就不告诉你！”卫轩俏皮地摇了摇头，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

你不是也有秘密瞒着我吗？哼哼，我也有！

裴秋宗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追问了。”

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卫轩的好奇心，似乎已经有点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向自信果决的裴秋宗，难得地感到一丝不确定。

当天晚上，小鱼风风火火地跑上楼，挨个房间通知大家，说是要紧急召开会议。

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圆滑世故的倪康，这次终于硬气了一回，直接开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化妆师李红秀。

大家听闻这个消息，全都拍手称快，心情舒畅。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

剧组顿时陷入了没有化妆师可用的尴尬境地。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倪康疲惫地揉了揉脸，声音沙哑地说道，“统筹那边会重新调整拍摄顺序，大家也都动员起来，问问身边有没有靠谱的化妆师，最好能在六月底之前把新的化妆师搞定。”

在影视城里，随便找个化妆师倒是容易，但想要找到能够胜任主演化妆工作的顶尖化妆师，却难如登天。

此时的倪康，显然没有他之前放出狠话时那么自信满满。

“那最近这几天的妆怎么办？我们自己动手？”凌笙环顾四周，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勉强应付一下，不过……”

主演里面可还有好几个大老爷们呢，难道要他们自己往脸上涂脂抹粉？

“那个……我应该也可以试试。”贺一循有些胆怯地举起了手。

“嗯？”

“你会化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呃，我以前学过一点皮毛，前段时间每天看她们化妆，流程也大概都记住了，应该……可以试试看。”贺一循鼓起勇气，看向倪康，恳切地说道，“倪制片，不如就让我试试吧。”

“好，那就暂时先辛苦你们了，我们会尽快找到新的化妆师。”倪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话虽如此，但寻找新化妆师的行动，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有实力能够负责主演妆容的化妆师，总共也就那么几个，绝大多数手里都有活，档期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剧组刚杀青的，结果人家一听说他们上一任化妆师是李红秀，立刻找了个理由，婉拒了倪康的邀请。

由此可见，李红秀临走时放下的那句狠话，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几天后。

卫轩的脚踝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

凌笙兴冲冲地跑来串门，还带来了最新打听到的八卦消息：“你们知道李红秀为什么这么嚣张吗？”

正在键盘上奋力敲击的卫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钟苗苗也配合地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李红秀本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据说李红秀的老公的舅舅，是负责审核那边的人，所以大家才不敢轻易得罪她。”凌笙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坐到钟苗苗的床边，顺手从床头捞起一包薯片。

“那我们这部剧拍完之后，不会被卡在审核那边过不去吧？”钟苗苗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这个暂时还不用担心，现在化妆师还没着落呢，能不能顺利拍完都是个问题。”凌笙毫不在意地叼着一根冰棍，含糊不清地说道，“下周我就要请假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要是到时候还没找到新的化妆师，那可就不是进度缓慢的问题了，剧组可能都要直接解散了。”

“保持身材，不许吃这些垃圾食品。”卫轩眼疾手快地把薯片从她手里抢了过来，在对方委屈巴巴的目光注视下，自己却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片，然后沉吟片刻，说道，“化妆师……我倒是认识一个，只不过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待会儿我问问她有没有空。”

她本来以为倪康能够搞定这件事，所以就没插手，但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帮帮忙才行。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跟倪制片说，咱们剧组不用解散了！”凌笙兴奋地一跃而起，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

等等？事情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卫轩拿着手机，顿时感觉千斤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啊……”她嘟囔着，无奈地翻开了微信通讯录。

“师父，你怎么会认识剧组化妆师的？”钟苗苗好奇地趴在椅背上问道。

“好几年前我还在跟组写飞页的时候认识的。”卫轩一边翻着列表，一边随口回答道。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当跟组编剧虽然辛苦，但人脉也是那个时候积累得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