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窥者

华丽的会议室里，气氛凝固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射向前方。
产品经理额头冒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都有些发颤：“小谢总，请问……我刚才的讲解，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不太合适吗？”
谢黎，谢氏集团名义上的继承人，终于施舍般地抬了抬眼皮。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凤眸，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慵懒和漫不经心，随意地扫过那份PPT上花哨的图表和数据。
“讲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完没了，”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太啰嗦，讲重点。”
产品经理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像一张失去了水分的干枯树叶，随时都要碎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好……好的，小谢总，我尽量讲快一点。”
“嗯。”谢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看他。
也许是被谢黎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刺激到，接下来的时间里，产品经理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语速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原本冗长的会议，竟然在短短五分钟内草草结束。
“总算结束了，以后开会能不能晚点，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谢黎第一个站起身，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那个气场全开的人不是他。他迈着悠闲的步子，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的众人。
他一离开，产品经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客气。
“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就会在这里指手画脚！谢氏迟早要完！”
“我们这儿只是谢氏旗下最不起眼的分公司而已，对于谢氏那种庞然大物来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人家根本不在乎我们是不是要完，不然也不会把这种纨绔子弟派过来瞎胡闹了。”一旁的市场经理也忍不住抱怨，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产品经理怒气冲冲地把手里的遥控器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算了，到时候老子跳槽走人！”
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财务部经理，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抱怨。他表面上平静地看着文件，放在桌子下的双手却在飞快地编辑着短信：【小谢总今天的表现，和往常一样。各部门经理对他的意见，正在持续增加。】
片刻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简短的回复：【继续盯着他。】
他立刻回复：【是。】

另一边，在人声鼎沸的早餐店里。
秦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俏丽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十分钟过去了，谢黎竟然还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相信她有能力负担他两年的生活？还是对她开出的条件不满意？
不满意的话，倒是可以商量着砍价啊！
为什么一声不吭呢？
她心里七上八下，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连忙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信息：【那未来，我就把自己托付给姐姐了。】
他……答应了？！
秦茗瞬间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总觉得他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但是算了，只要能顺利领到结婚证，一切都好说！
……
下午四点，烈日当空。
秦茗顶着炎炎烈日，站在民政局门外的台阶下，焦急地等待着谢黎的到来。
她时不时地低下头，查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她生怕谢黎会迟到，耽误了在民政局关门之前领证。
忽然，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她抬起头，循声望去，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嘶！
他怎么还没把这辆烧钱的豪车还回去？
秦茗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上前数落他几句，却看到谢黎绷着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来。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压迫感，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她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猛地抬起手，朝着她的脸颊挥过来……
秦茗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身后却传来一声男人的痛呼。
她猛然回头，震惊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谢黎死死地攥住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夺过中年男人的手机，冷冷地质问道：“密码。”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密码？把手机还给我！”眼镜男面色慌张，试图抢回手机。
谢黎毫不客气地抬起胳膊肘，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腹部。
眼镜男顿时痛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脸色煞白。
“密码。”
谢黎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冰冷得像是来自地狱。
他那副冷酷的样子，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眼镜男目光闪烁，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下一秒，他的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手不想要了？嗯？”
谢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击溃了眼镜男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不敢抱有任何侥幸，浑身颤抖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谢黎将这串数字输入手机，屏幕瞬间解锁。
他没有再进一步查看手机里的内容，而是直接将手机递给了秦茗。
“相册，自己看。”
看到谢黎如此反常的举动，秦茗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颤抖着点开相册，当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裙底照片时，顿时怒火中烧，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原来他刚才躲在自己身后，竟然是为了偷拍这些龌龊的东西！
“靠！你这个变态！去死吧你！”
她怒吼一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眼镜男的膝盖上。
眼镜男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当场跪倒在地，抱着膝盖痛苦地呻吟着。
……
等到警察赶到，将猥琐男带走，秦茗依旧怒火难消。
现在这些偷拍的变态怎么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
不过……
她的视线落在站在面前的谢黎身上，眼神复杂。
“刚刚……谢谢你了。”
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制止了那个变态，真不知道那些照片会被拿去做什么！
光是想想那种可能，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没想到凶起来，还挺靠谱的嘛！
谢黎并没有回应她的道谢，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秦茗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那是昨天被秦振铭用茶杯砸出来的伤口，不过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伤口愈合得很快，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小口子，被她用一张肉色的创可贴遮盖着。
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什么，不小心被猫挠了一下。”
谢黎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解释并不相信。
秦茗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连忙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进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她说着，便抓起谢黎的手，迫不及待地往民政局大门里跑去。
可是，当她走进民政局大门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对了，男性结婚的最低法定年龄是22周岁，你……应该满22周岁了吧？”
谢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她。
秦茗接过身份证，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出生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