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戒殇
类别:
现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47更新时间:25/08/04 00:49:39
映入时韵眼帘的,是静静躺在她掌心的两枚戒指。无需细看,那精巧的设计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婚戒。指环之上,璀璨的钻石熠熠生辉,单看这成色,便知价值不菲,怕是百万级别才能拿下。
然而,让时韵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是钻石的颜色——纯粹的白钻。
当她小心翼翼地从暗处摸索出这两枚戒指时,内心深处其实暗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她隐隐期盼着,映入眼帘的会是那一抹她亲自设计的,热情似火的朱砂红。
失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涌上心头,时韵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失落些什么。
“楚耘珩又凭什么会买下我设计的婚戒呢?我们之间,又算是什么关系呢?”她这样想着,竭力将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压制下去。
时韵拿起其中一枚较小的钻戒,鬼使神差地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令人惊讶的是,尺寸竟然完美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这恰到好处的尺寸,让时韵的心湖再次荡起涟漪。
橙子,是楚家的常客,时常在各个别院之间穿梭。时韵原本还以为,这戒指是被它从哪个角落里叼来的。然而,这分毫不差的尺寸,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难道是楚耘珩为她,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如果是真的,那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呢?
时韵凝视着手指上的戒指,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奔驰在无垠的旷野上,久久无法平静。她感到有些茫然,似乎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
时韵离开后,楚耘珩又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了两个小时,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终于结束。
他原本打算直接在办公室休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却突然从门外传来。
楚耘珩心头一震,深邃的黑眸瞬间锁定了办公室的门。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推门而入的,赫然是本该已经回到楚家的时韵。大概是外面天气太过寒冷,她的小脸被冻得通红,连鼻尖也泛着可爱的红晕,像是冬日里熟透的果实。
“有事?”楚耘珩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语气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时韵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那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的脸色,径直走进房间,脱下外套后,便旁若无人地钻进了他卧室的被窝里。“一个人睡太冷了,我又回来了。”
楚耘珩再次愣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韵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原本以为楚耘珩会随后进来。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几乎快要睡着,楚耘珩却依然坐在外面的办公桌前,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时韵终于按捺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默默地帮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然后故意露出自己戴着戒指的手,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去看他,“戒指……很合适。”
楚耘珩淡淡地瞥了她的手一眼,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路过随便买的。”
对于他这种不差钱的人来说,豪掷百万随便买对戒指,或许真的不算什么。这种感觉,大概就跟普通人家给孩子买个玩具差不多吧。
时韵整理文件的手猛然停住。
果然,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用心准备婚戒这种东西呢?
甚至还幻想过,她亲手设计的戒指,也是他悄悄买下的!
时韵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可笑至极。
“我知道了。”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回到卧室,钻进被窝,背对着他躺下,不再言语。
时间已经太晚了,时韵的眼皮早已开始打架,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她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楚耘珩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这一夜,时韵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童年那片冰冷海水的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不知为何,今晚却再次梦到。
梦里,年仅五岁的她不停地在冰冷的海水中下坠,刺骨的海水疯狂地涌入口鼻,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窒息的绝望,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在梦中痛苦地哭了出来。
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一只温暖的手向她伸来,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时韵紧紧地抓住那只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即使是在梦里,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是照亮她黑暗人生的曙光。
“清……”梦魇之中,时韵猛然惊醒。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一个人,那人气息温热,喷薄在她脸上时,带着熟悉的雪松木香,味道干净而又好闻。
时韵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身边的男人,然后想起梦中的场景,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这一次她没有把“江浅辰”的名字喊出来。如果再让楚耘珩听到这三个字,估计等待她的,就只有离婚协议了。
他那样骄傲的人,又怎能容忍一个女人躺在他的怀里,却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楚耘珩深邃的墨瞳微微眯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像是锋利的刀片一般刮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时韵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紧紧攥着他衣服的手,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梦见什么了?”楚耘珩缓缓抬起手,掌心轻轻地放在她的腰后,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些。
“梦见……”时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编一个谎言,“梦见你了。”
她倒是变得聪明了,知道“江浅辰”是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提及的名字,所以干脆避而不谈。
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时,就拿他来当挡箭牌,总归不会出错。
楚耘珩暗沉的眸子,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更加深邃莫测。
“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你……”时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谎言继续编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梦见你受伤了。”
“我受伤把你吓成这样?”楚耘珩侧过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手。
“我梦见了你那次度假村事故。”时韵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好的借口,只能硬着头皮又撒了一个谎。
她这话说出口,楚耘珩倒是相信了。
那两天两夜,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他的一场噩梦。
楚耘珩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半晌,冰冷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一些,“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时韵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蒙混过关了。
她想把手抽回来,继续睡觉,楚耘珩却按压着她的手,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