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囚笼夜

再次被点名，钟芸鸫在心中苦笑，那滋味，像吞下了一枚青涩的果实，苦涩中带着一丝麻木。她如同一个被命运摆弄的玩偶，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履行着她早已厌倦的“职责”。

她机械地走进房间，房间里早已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她顺从地按照俢靳默的指示，或躺或卧，摆出各种姿势。也许是上次的经历让他尝到了甜头，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大胆了许多，带着试探和掠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每一次的深入，都伴随着他满足的叹息，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

钟芸鸫也放弃了抵抗，任由身体的本能带着她沉沦。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口中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无奈的释放。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这不堪的一幕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结束后，两人都疲惫不堪。钟芸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故作镇定地说要回自己房间清洗。俢靳默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留在这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房间吧。”她慌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急于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然而，俢靳默并没有再次挽留，他的沉默，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的心。

她知道，在他的眼中，自己或许只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玩物。

曾经，她也试着主动示好，试图用自己的温柔和顺从，换取他的一丝怜悯和原谅。

记得有一次，在他发泄完兽欲后，钟芸鸫鼓起勇气，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让我今晚留下来，好吗？”

然而，换来的却是他冰冷刺骨的嘲讽：“钟芸鸫，你也配？你不过是一个工具，用完了就该滚出去！”说完，他毫不留情地将她像垃圾一样扔下了床。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连妓/女都不如。至少，那些出卖肉体的女人，还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报酬。而她呢？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践踏。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逃离了那个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彻底碎了。

他一定听到了她的哭声，但他无动于衷。

从那以后，钟芸鸫在自己和俢靳默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敢再奢望，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深夜，钟芸鸫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她感觉到房间里有人。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一秒，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对方突然松开了手。

她想要逃跑，却再次被按倒在地，那人毫不留情地掐着她的脖子，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松开了手，让她有机会喘息。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再次被抓住，陷入新一轮的折磨。

如此反复，对方就像一只猫，在老鼠临死前，尽情地戏弄和玩耍。

钟芸鸫突然笑了，这笑容中充满了绝望和讽刺。这不就像她现在和俢靳默的关系吗？他偶尔心情好一点，就逗弄她、取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用各种方式折磨她、羞辱她。

她想逃离，逃离这个囚禁她的牢笼。

这一次，她没有放弃，她拼尽全力地挣扎。她的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她的右手在挣扎中撞到了床头柜，传来一阵剧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压在她身上的人掀翻在地。然后，她跳下床，打开门，拼命地跑了出去。

她跑下楼梯，跑出房间，跑出别墅，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绝望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只知道，她必须跑，不停地跑，才能摆脱那个噩梦般的男人。最终，她跑到了一片田野里，周围一片漆黑，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钟芸鸫踉跄地跑着，突然，她猛地停下了脚步，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因为，她的面前是一片悬崖。

她看不清那张追逐她的脸，但在黑暗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面前的深渊。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身后的脚步声放慢了速度，那人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带着死亡的气息。

她还是怕死的。

最后，那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是俢靳默的母亲舒晴！她举着右手腕，对着钟芸鸫，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割痕，足有三十二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她的脸也如同死人一般惨白，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专门向她索命的恶鬼！

“啊！！！”钟芸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同时纵身跳下了面前的万丈深渊。

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她模糊地看到了俢靳默的脸。

她终于偿命了。他会因此感到快意吗？他会有一丝丝的舍不得吗？

“钟芸鸫！钟芸鸫！你醒醒！”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钟芸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灯光下，俢靳默那张熟悉的脸庞。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自语道：“我死了是吗？你满意了吗？以后不要带着仇恨生活了，忘了我，重新寻找你的幸福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修靳默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然后，他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吊灯，顺手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钟芸鸫本能地用手遮挡住刺眼的光芒，意识也渐渐回笼。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她的惊叫声吵醒了俢靳默。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钟芸鸫带着歉意说道。

“你梦到什么了？”修靳默关切地问道。

“我……我不太记得了。”她怎么敢把梦里的情节告诉他，告诉他，他的母亲在梦里变成厉鬼，来找她索命？

“睡吧。”修靳默没有再追问，而是直接躺在了她的床上，从背后轻轻拥抱着她，然后伸手关掉了灯，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这是这一年多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进入她的房间，和她一起度过一整夜。

钟芸鸫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她明明一动都没动，但他却像有感应一般，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你怎么还不睡？”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不习惯和他一起入眠。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习惯习惯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难道以后他都要和她一起睡了吗？钟芸鸫感到压力巨大，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迷迷糊糊中，她还是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床边早已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起床后，自己简单地解决了早饭，准备开始一天的锻炼和学习计划。

突然，一阵门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钟芸鸫感到十分纳闷，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来，除了定期来打扫卫生和送食材的刘姨。而且刘姨知道密码，不会按门铃。至于以前的管家，早就被俢靳默打发走了，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她带着疑惑打开了门，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俢靳默的堂弟，修云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直跟着研究生导师在世界各地游学吗？

虽然心中充满了惊讶，但钟芸鸫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热情地将他迎了进来。

“云北，你怎么回来了？”钟芸鸫亲自为他冲了一杯手工咖啡，端到他面前。

“跟着导师在世界各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呗。这次出去长了不少见识！”修云北侃侃而谈，言语间充满了对绘画的热爱，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