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孽缘?

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字数:1780更新时间:25/08/04 00:49:36

“误会?!”舒晴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尖锐。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母亲!你这张脸,简直是她的翻版!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她更会迷惑男人!”

钟芸鸫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妈,够了!这里是公共场合,您别这样!”修靳默努力压抑着情绪,环顾四周,发现已有人侧目,便想扶着母亲离开。

“靳默,我把话撂这儿,你和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除非我死!”舒晴怒火中烧,甩开修靳默的手,决绝离去。

“冬冬,对不起,我得先去照顾我妈,回头再好好跟你解释,乖。”修靳默满脸歉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嗯,你快去看看阿姨吧,其他的以后再说。”钟芸鸫强装镇定,善解人意地回应。

然而,自此之后,一切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钟芸鸫在不安与忐忑中,度过了漫长的三天。

期间,她无数次想要主动联系修靳默,但每当想起舒晴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便又退缩了。更何况,舒晴那天所透露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更何况是作为儿子,受害者的修靳默呢。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如此孽缘?

她自小在澳洲长大,记忆中,只有母亲钟离瑾陪伴着她。关于父亲的一切,他的身份,他的去向,钟离瑾从未主动提及。

小时候,她也曾天真地问过母亲:“我的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但钟离瑾总是避而不谈,或者随意找个理由搪塞她。

有时,她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有时,她说“爸爸很忙,暂时没空来看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恶狠狠地说:“你爸已经死了!”

关于钟离瑾的感情过往,甚至原生家庭,钟芸鸫都知之甚少。她感觉母亲没什么亲人,平时也总是独来独往,形单影只。

幸运的是,钟离瑾平日里情绪还算稳定,对她也算温柔。但每当她心情不佳时,钟芸鸫便会感到害怕,觉得母亲变得阴郁,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钟芸鸫的母亲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钟芸鸫的绘画天赋无疑是遗传自钟离瑾。

有人说,通过画作,可以窥探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但钟芸鸫觉得,或许母亲的画作更为深邃。她能感受到母亲作品中蕴含着极高的艺术造诣与审美,但却无法理解画作所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只能隐约感受到她的一些情绪。

这也正是母亲的画作小众,却又备受业界争议的原因之一。

其他时候,钟芸鸫一直觉得母亲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爱美、爱玩,小时候经常带着她自驾去各地写生;她也会细心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免不了“爱的唠叨”;她非常关心她的学习,也尊重她绘画的爱好,并竭尽所能地帮她发展这方面的天赋……

总的来说,她是一位很棒的母亲。钟芸鸫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横刀夺爱,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间接害死了一个四个月大的婴儿……

所以,钟芸鸫一直在等待,等待修靳默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然而,电话没有,信息也没有,如同石沉大海。钟芸鸫终于在第七天早上,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给修靳默发了一条微信:“你们怎么样了?阿姨还好吗?”

直到下午五点多,修靳默才回复:“我没事,我妈住院了,最近一直在陪着她。”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哦哦,那你好好照顾阿姨,我等你消息。”钟芸鸫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觉得此刻的他一定也很痛苦,原本美好的“见家长”,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很想去医院看看舒晴的情况,也想去看看他。

但她清楚,如果贸然前去探望,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于是,她联系了修靳默的堂弟修云北,向他讲述了那天的大概经过,希望他能帮忙打听一下现在的情况。

修云北是钟芸鸫的学弟兼小迷弟,一直以来都非常欣赏她的作品,两人关系也比较亲近。所以,他很快便打探到了消息,告诉她舒晴正在帝都第三军医院接受治疗,甚至连病房号都一并告知。他还贴心地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自从与修栗分开后,舒晴便对修栗恨之入骨,连带着也不允许小辈们再称呼她为二婶。因此,修云北这些晚辈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都称她为“晴姨”。

钟芸鸫趁着晚上十点多,医院人少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舒晴所在的高干住院部。

透过病房外的小窗户,她看到舒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修靳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黑色的衬衫背后布满了褶皱,袖子挽到了手肘处。即使看不到他的正面,钟芸鸫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颓唐。

没过多久,舒晴缓缓睁开了眼睛,修靳默立刻凑上前去,母子俩轻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修靳默便将病床摇起,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开始为舒晴削苹果。

舒晴吃了两块苹果便放下了,示意修靳默扶她下床,坐上轮椅,应该是想出去透透气。

钟芸鸫见状,赶紧躲到了旁边的楼梯口。

她看着修靳默推着母亲下了电梯,拐到了医院里的一处假山附近。

钟芸鸫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悄悄地跟了过去,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

那晚的月亮,并非满月。但月光与星光的交相辉映,却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意境,点缀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宛如一幅绝美的思乡图。

然而,他们母子的对话,却让钟芸鸫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