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疯子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承认修靳默那句话刺痛了她，“或许，我真的是个疯子吧。”

然而，钟芸鸫的心底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连修靳默都无法窥探的角落。

她其实是个天生的左撇子，年幼时却被母亲强行纠正，逼迫使用右手。尽管如此，她的左手仍然保留着绘画的天赋。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右手，左手的技能需要重新唤醒，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练习。

自从被囚禁在这座牢笼般的别墅后，她白天的生活便被刻意地安排得规律而平静。在宽敞的客厅里，她练习瑜伽，阅读书籍，偶尔也会在精心打理的花园里漫步。她心知肚明，尽管修靳默从未露面，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被忠实的管家如实地汇报给他。

每当夜幕降临，她便早早地回到房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秘密地进行绘画练习，试图唤醒沉睡已久的左手。

自从结婚以来，她和修靳默就一直分房而居。只有当他心血来潮时，她才会接到那冰冷的“需求”指令，然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前往他的房间，承受他肆意的发泄。事后，她又会被无情地丢弃，仿佛一块用过的抹布，毫无价值。

而她的卧室，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小天地，他从未踏足过。

钟芸鸫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潜伏在敌人心脏的地下工作者，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破釜沉舟的“诡计”。至少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她绝不能让修靳默察觉到任何端倪。

她本以为日子会像一潭死水般，一天天地平静流逝。然而，半个月后，修靳默却突然归来，打破了这份虚假的平静，他要带她回老宅。

修靳默的父亲，修栗，从国外回来了。

据说这对父子之间积怨已深，势同水火。钟芸鸫很难想象，修靳默会特意带她回去，难道仅仅是为了见他一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隐隐感到不安。

这是钟芸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见修靳默的父亲。虽然以前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他很多次，但那些照片早已泛黄，模糊不清。

两人目光交汇，都在瞬间掩饰了内心的复杂情绪。

修栗保养得非常好，岁月似乎格外眷顾他，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年近六旬的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英气不减当年。

修靳默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出众的身材和俊美的容貌，一米八六的身高，气宇轩昂。但他与父亲儒雅的气质截然不同，他周身总是环绕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清冷矜贵，是时下最受追捧的禁欲系男神。

但他似乎对父亲所给予的一切都嗤之以鼻，也对修栗风流成性的品行深感厌恶。

当年，修栗背叛了他的母亲，最终母亲带着他远走澳洲。从那时起，修靳默便开始憎恨自己的父亲。

钟芸鸫环顾四周，发现家里只有修栗和他的新娇妻。那个女人看起来比他年轻了二三十岁的样子，年轻得过分。

父子见面，却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钟芸鸫连忙打破沉默，主动问好：“爸，您好！初次见面，听靳默说您喜欢收藏书画，我给您带了一幅《深山幽居图》，希望您能喜欢！”

她顿了顿，略带不自然地看向那位年轻的“新婆婆”，实在难以启齿叫一声“阿姨”，“阿…您好，也给您带了一些补品。”

事实上，修栗喜欢收藏画作不过是附庸风雅，根本不是修靳默告诉她的。是她在网上搜索到的信息。

出门匆忙，她觉得无论如何，礼数不能缺失，便跑到画室随便找了一幅以前的收藏，觉得应该能满足这种附庸风雅之人的“胃口”。

果然，修栗对这幅画赞不绝口。

“还是您情人的女儿懂您啊。”修靳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一句话，同时羞辱了在场的三个人。

这才是修靳默的风格。

“混账！”修栗怒骂道，但语气却显得有气无力，毫无威慑力。他的小娇妻在一旁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当初还以为自己睡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呢，真是好险啊。”修靳默继续补刀，语气轻佻，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钟芸鸫一直努力隐忍着，但太阳穴旁若隐若现的青筋，却暴露了她此刻的羞愤。

“先生，太太，少爷，少奶奶，晚餐已经备好，请各位移步餐厅就餐吧。”

管家老沈适时地出现，打破了僵局，也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饭桌上，大家沉默不语地用餐。钟芸鸫真不知道这场鸿门宴究竟是谁为谁准备的，暗流涌动，却迟迟不见刀光剑影。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是最让人煎熬。

“你想要我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对吗？”修栗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错，我会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你不会吃亏的。”修靳默语气平淡，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修栗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容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什么条件？”修靳默剑眉微挑，问道。

“说说看。”修靳默不相信他父亲能提出什么他无法满足的条件，语气随意，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和小冬离婚。”修栗语出惊人，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修栗本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离婚，我把我手里的股票都卖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拿到公司的绝对控制权，以后所有的决策不必再受任何人掣肘了。”修栗继续说道，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可能！”修靳默想都没想，当即断然拒绝。

“看来，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你还是很爱小冬的嘛，并非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对吗，靳默？”修栗开始缓和气氛，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但只有这对父子心知肚明，修栗是在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修靳默，让他失去理智。

“比起我还爱不爱她，我更想知道您还爱不爱您的那位‘她’啊？我以为我把钟芸鸫带回来，会唤起您曾经美好的爱情回忆呢。毕竟她和她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修靳默毫不示弱，反将一军。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阴谋。修靳默果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带她来这里。钟芸鸫修长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水杯，指关节泛白，杯子里的水甚至都微微晃动起来。

修栗是什么人？那可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笑面虎，一个奸诈狠绝、心机深沉的商人。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击退？

“没唤起，又怎样？唤起了，你又能怎么样？”修栗慢慢地喝下杯中的水，不动声色地反问，试图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可以考虑送给你重温一下旧梦啊。论脸蛋儿论身材，她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嗯…那方面功夫也不错，应该也不输给她妈妈。”修靳默语气轻佻，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混蛋！”钟芸鸫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她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修靳默一巴掌。由于长期练习左手绘画，她左手的力气还不够大，这一巴掌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毫无威胁。甚至他还能微微一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