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旧人至

“你当真没瞧出来吗？”沈禄倩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仿佛秦妙错过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秦妙一脸茫然，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瞧出什么？”

沈禄倩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替她把答案喊出来：“我的惊喜呀！这么明显的惊喜，你居然没发现？”

惊喜？什么惊喜？秦妙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迟疑地打量着桌上的精美菜肴，目光又扫过雅致的包间，却始终没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温馨而舒适，难道惊喜就藏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

“或许，你可以给我更明确的提示。”秦妙斟酌着用词，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想直接承认自己的迟钝，但沈禄倩那副恨不得把答案写在她脸上的表情，让她明白，自己确实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果不其然，沈禄倩听了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幽怨地说道：“我真是对牛弹琴，白费心思！”

秦妙：“……”倒也不必如此比喻。

沈禄倩俏皮地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没觉得，刚才那位女服务员，看起来格外眼熟吗？”

秦妙顺着沈禄倩的引导，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位服务员的模样。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头发一丝不苟地藏在帽子里，大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露出的眉眼倒是清秀，但始终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剥虾工作，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秦妙诚实地摇摇头：“我没看清她的脸。”

沈禄倩不依不饶地追问：“那熟悉的感觉呢？总该有一点吧？”

秦妙更加茫然：“什么感觉？”

沈禄倩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诱导：“讨厌的感觉。”

秦妙：“……”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的是迟钝到家了。看来，那位女服务员，很可能是她曾经的仇家。只是，沈禄倩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真相，却偏偏要故作神秘，卖弄关子。

秦妙轻“啧”一声，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试图打破沈禄倩的神秘感：“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沈禄倩立刻慌了，连忙说道：“别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她是苏雪啊！”

秦妙闻言，先是一脸茫然，大脑瞬间当机，显然没能第一时间将这个名字与记忆中的某个形象对应起来。

看到秦妙的反应，沈禄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忘了苏雪是谁？这怎么可能！”

秦妙淡定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掩饰着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尴尬，语气平静而自然：“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罢了。经过沈禄倩的大声提醒，她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搜索到了关于苏雪的零星片段。田艺萍的小跟班，当年因为偷拍事件而锒铛入狱。只是……当年判了几年，她这么快就出狱了吗？

沈禄倩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你真的忘了呢，看来我的惊喜没有白费。”

之前确实是忘了。秦妙心中默默补充道。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她学的是主持专业。”她并不意外沈禄倩会知道她和苏雪之间的恩怨。毕竟，她从未刻意隐瞒过。只要稍加调查，就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沈禄倩双手托着下巴，乖巧地歪了歪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没记错，她以前确实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出狱后，当然想重操旧业，但有了案底的人，想回到主持界哪有那么容易？”

“据我所知，她曾向好几家大公司投过简历，但大公司一般都会做背景调查，根本不用我出手，就会把她刷下来。”

“然后，碰了几鼻子灰后，终于认清现实的她又改而向几家小公司投简历。小公司虽然不做背景调查，但我稍微透露了她坐过牢的风声，就轻而易举地搅黄了她的工作。”

“最后，她逼不得已，只能投身服务行业，在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而巧的是，我名下正好有这么一家私房菜馆，所以我就想，她在哪里当服务员不是当服务员呢？我就想办法把她弄到这里来了。”

秦妙：“……”好一个“逼不得已”，还真是坦诚得让人无语。以沈禄倩的背景和手段，想要针对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她几乎可以想象苏雪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想必已经将她的心气消磨殆尽。但为什么不离开江城？以她现在的处境，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苏雪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除非……她贼心不死，还想伺机报复。但如今树倒猢狲散，连田艺萍都出国了，她还能依靠谁呢？

沈禄倩同样也有这个担忧：“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有前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与其让她到处乱跑，危害社会治安，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管束。”

秦妙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见沈禄倩眨巴着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她毫不犹豫地满足了她的愿望，义正言辞地夸赞道：“你做得很好，想得很周全。像她这种心怀鬼胎，有前科的家伙，确实不能让她‘自由行动’，你也算是替整个社会做了件好事。”

沈禄倩激动地跳了起来：“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支持我的！”

苏雪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秦妙并没有放在心上。逛完街回到家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刚收拾妥当，就接到了季飞的电话。

秦妙有些意外：“怎么，搞定万菲爱了？”

季飞被口水呛得咳嗽了一声，狼狈地说道：“哪有那么快，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秦妙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帮你出谋划策？”

季飞长叹一声：“我只是想跟你汇报一下进度……”

“不用。”秦妙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你想对付季振平，是为了报季老爷子的恩情，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

“至于我，我自有我的方式让他难过。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合作关系了。”

“所以，各凭本事，各报各的仇，互不干涉。”她的话说得如此直白，就差直接说“别来烦我”了。

季飞哑然，苦笑不已：“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秦妙直接挂断了电话，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倒也不是故意给季飞难堪，而是她接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通讯，相比之下，季飞的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秦妙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然后对着视频，随意地抓了抓头发，整理了一下仪容。

视频那头的傅海启，凑近仔细看了看，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上扬：“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