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十年约
类别:
现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23更新时间:25/08/04 00:49:31
阮夏感到母亲拥抱自己的双臂微微颤抖,阮启博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倒出几粒药丸递给袁芳,又体贴地递上一杯温水。
“妈妈,您怎么了?”阮夏关切地问。
袁芳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妈妈没事。”
阮启博在一旁解释道:“自从你离开后,你妈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身体也每况愈下,甚至……甚至一度想要追随你而去。所以……所以爸爸才带她去了国外疗养。”
他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别怪爸爸,当初你妈妈只要一看到你的东西,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都会难受得喘不过气。爸爸实在没办法,只能狠下心来把家里清理了,房子也卖了。”
“我们几乎抛弃了前半生的一切,才勉强缓过来。”阮启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阮夏看着父亲眼眶里闪烁的泪光,心疼地抱住他。
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年未见父母。
可对爸爸妈妈来说,她已经“去世”十年了啊!
“还好我找到你们了。”阮夏紧紧拥抱着母亲,柔声安慰道,“不要哭了,妈妈,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阮启博定了定神,问道:“夏夏,你来这里多久了?”
阮夏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一年了吧。”
“一年……你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是怎么……”阮启博的目光落在桌上另一个水杯上,显然注意到了什么。
阮夏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有男朋友了。”她轻轻地说。
袁芳惊讶地看着阮夏,声音微微提高:“你说什么?”
阮夏认真地看着袁芳,一字一句地说:“我刚来的时候,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是他帮了我。”
阮启博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担忧:“他……可靠吗?”
阮夏连忙拉住阮启博的手,解释道:“在那时候,他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而且,他对我也很好,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才走到一起的。”
“他刚刚一直陪着你在这里?”阮启博追问道。
“嗯……因为我害怕来的不是你们,我有些紧张。”阮夏小声说。
袁芳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失而复得的女儿,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
“他多大了?是做什么的?”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阮夏没有回答袁芳的上半句,只是轻声说:“他是医生。”
在袁芳和阮启博这些老一辈人眼中,医生、军人、老师这些职业自带光环,令人信任。
“医生啊,年纪多大?”袁芳追问道。
阮夏埋着头,犹豫地说:“其实,我们两应该差不多年纪的。”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她现在也应该二十八岁了。
和江新文是同龄人。
“什么叫做应该?”袁芳抓住阮夏的手,焦急地问,“你快告诉妈妈啊,到底多大了?”
袁芳见女儿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更加不安,生怕女儿是被骗了。
“他……叫江新文,和我是一个高中的,现在是28岁。”阮夏的声音越来越小。
本以为父母会反应激烈,没想到两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然后,阮启博蹙着眉头,轻声说道:“江新文?”
阮夏抬起头,疑惑地问:“你们认识他吗?”
袁芳看着阮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回忆道:“当初你出事后,他找到了我和你爸爸,问我们你出什么事情了。”
阮启博接话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告诉他噩耗后,他就一直站在我们楼下,待了一天一夜。还是我下去,劝他快点走了,说要下雨了。也是奇怪,出来这么久,他家里人一点也不担心,都不见有人找他。”
“怎么劝都劝不走,我们当时还以为你瞒着我们偷偷早恋了,特意问他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袁芳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又摇了摇头:“他又说不是。”
阮启博叹了口气,说道:“他一直站在那里,我怕他出什么事情,就把他叫上了楼。”
阮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他还问我要你的照片,但是妈没舍得给。”袁芳心疼地看着女儿,解释道。
那些照片是她睹物思人的寄托,是她精神的支柱,她怎么舍得给别人。
阮启博当时就看出来了,那小子肯定喜欢他闺女,就想让袁芳给张照片留个念想。
可袁芳抱着阮夏的照片,一张也不愿意给。
“后面是他家里人找上门来的,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天,他家里人才找到他,看起来对那孩子还挺凶的,好像是他故意改了高考志愿,瞒着家里人改的!”阮启博看着阮夏,感叹道:“没想到,你居然现在和他在一起了。”
袁芳担忧地问阮夏:“他这十年,二十八岁的人了,都没结婚?”
她也担心自己女儿被骗,万一那男人有家室怎么办?
哪有人愿意等十年的?
“没有……”阮夏轻声说道,“他原本是想拿到通知书后和我表白的,但是没见到我……”
改志愿也是为了她,和家里决裂,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为了她。
阮夏低下了头。
她不断地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呢?
如果是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他现在在外面吗?”袁芳问道。
阮夏点了点头:“你们要见他吗?”
人都已经在外面了,两人当然要见。
江新文收到阮夏的消息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阮夏眼尖地看到他手上居然还提着礼物。
阮夏有些惊讶,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叔叔阿姨好,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江新文略带紧张地说。
阮夏站起身,走到江新文身边,把他拉到袁芳和阮启博面前。
阮启博和袁芳仔细打量着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
这外表没得说,眉清目秀,气质也很沉稳,职业还是令人敬重的医生。
袁芳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知道夏夏的事情吗?”
“我知道。”江新文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温柔地握住了阮夏的手。
少见的,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于见长辈这件事,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慌乱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