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乔是毒

孟齐芝轻瞥了一眼陆延尘，那眼神里的嫌弃，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信是什么狗屁谦让，好心给她吃苹果！

这男人，分明是洁癖犯了！又不好意思当面驳了白音音的面子，这才拉她来当挡箭牌。

白音音想给，她还不乐意吃呢！

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接把陆延尘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全都给秃噜了出来：“我说白小姐，你给人削苹果之前，就没做点功课吗？不知道阿尘有洁癖的吗？你这指甲是挺漂亮，就是不知道藏了多少化学物质。你把被化学物质污染过的苹果，给阿尘吃，他能吃才怪！”

她笑得那叫一个明媚灿烂，压根儿就没在意旁边那两位的脸色，继续输出：“这有毒的苹果，阿尘不吃，我更不会吃了！”

当着白音音的面，被她这么直白地揭穿，陆延尘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沉声呵斥道：“芝芝！”他薄唇微抿，幽深的目光瞥向她，示意她别太过分。

孟齐芝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太乐意地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旁边的白音音，听着陆延尘的话，还以为他是在维护自己呢。

她立刻开始表演，努力从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实则暗地里拉踩孟齐芝：“言尘哥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会注意的，不用栀乔姐姐再三提醒我了。”

陆延尘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目光径直落在了孟齐芝的手上。见她的指甲白皙透明，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痕迹，他便从果篮里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朝她扔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替我削了。”

看着孟齐芝手中的苹果，白音音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勉强缓过来。

为了缓解白音音的尴尬，病房里适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白音音赶紧抢先一步，笑着说道：“言尘哥哥，我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她先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亦笙，你来了！”

话音未落，她便注意到好友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表情也变得拘谨起来：“陆伯母，您也来看言尘哥哥了？”

“嗯。”陆芳如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热络的表情，直接绕过她，走进了病房。

“阿姨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白音音一脸惆怅地说道。身旁的陆一秋安慰她：“我妈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你看她对谁有过好脸色？”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笨手笨脚的！削个苹果都能伤到自己！也不知道我儿子，留你这种菟丝花在身边有什么用！”

“伯母……”孟齐芝吓得赶紧站起身来，声音细若蚊蝇，低垂着脑袋，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怕过谁。就算是面对外公，她也是一身的反骨。

可陆延尘的母亲，却是个例外。每次见到她，心里总是忍不住犯怵。刚刚见她进来，她握着削苹果的刀，手便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陆芳如看着她那张乖巧精致的脸，眼神纯良无害，让她忍不住将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起来。她挥了挥手，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你退到一边去吧。”

“哦。”孟齐芝乖乖地应了一声，看着沾了几滴血的苹果，心想以陆延尘的洁癖，肯定也不会吃了。她也懒得矫情，直接拿起苹果，自己啃了起来。

陆延尘瞥了她一眼，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角：“妈，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他话音刚落，白音音便端着水杯，递了过来，语气温柔：“言尘哥哥，你喝水。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音音是什么货色，陆芳如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对她实在没什么好感，抬手推了推孟齐芝：“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像根木头似的！没听见你男人要喝水吗？还不赶紧过去？”

陆芳如径直走过去，从白音音手中夺过水杯，冷声道：“白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上有父母，下有妹妹，再不济，还有孟齐芝这个枕边人，要说照顾也轮不到你。

你这话听着，就像毛遂自荐，不要钱倒贴一样，这就是你的家教？毫无风骨和修养！”

陆芳如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白音音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好不委屈。她急忙辩解道：“伯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一秋最见不得好友受委屈，立刻替她说话：“妈，你怎么能这么说音音？要说倒贴，孟齐芝不也是吗？一直赖在我哥身边！”

“是呀。”陆芳如可没打算替谁说话，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孟齐芝倒贴，你哥好歹还愿意留在身边。白音音呢？倒贴都没人要。”

话糙理不糙，这些话落在两位当事人耳中，都格外刺耳。

孟齐芝早就习惯了。她们说的是事实，不光是陆延尘的家人，就连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是她主动贴上陆延尘的。不要钱，不要房，不要车，免费给人睡，一睡就是这么多年。甚至还有人调侃：

“陆哥，你上哪儿找的这么好的姑娘？事少省心还乖巧，对你死心塌地，我也要去找两个。”

她极力掩饰着眼中的失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桌边的两把空水壶，找了个借口，想出去透透气：“没水了，我出去打点水。”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房间饮水机里满满当当的水，陆延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妈，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比起孟齐芝的麻木，白音音在旁边委屈地直掉眼泪。不知是被孟齐芝离开的影响，还是被白音音的哭声扰得心烦，他直接开始赶人：“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