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迟到罚

夜幕低垂，房间里一片昏暗。顾楚的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未挂断的号码，如同盯着一个无法破解的谜团。“王朱雀，你好样的，真是够可以的！”他在心中怒吼，胸腔几乎要炸裂开来。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王朱雀低声细语，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嗯”、“哦”......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剐着顾楚的心头肉，鲜血淋漓。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声音。

最终，顾楚还是选择结束了这令人窒息的通话。他颓然地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颤抖着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郁闷。他狠狠地吸了几口，直到脑袋发胀，才将烟头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蜷缩起身子，在黑暗中默默舔舐着伤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王朱雀无疑是美丽的，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尽管已是八岁孩子的母亲，但她身上那股秀丽动人的气质，依然难以掩盖。即便现在怀着双胞胎，从背后看去，她的身影依旧婀娜多姿，摇曳生辉。顾楚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妻子的美丽而骄傲，又为这份美丽可能带来的隐患而担忧。

这些年来，顾楚并非不知道有人对王朱雀心怀不轨，尤其是在海华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他一直坚信，王朱雀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这些年来，她一心一意地操持着这个家，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丈夫和孩子身上。

然而，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最近一段时间，三十岁的王朱雀变得越来越反常。她开始大手大脚地花钱，总是寸步不离手机，经常在深夜上网，甚至躲在被窝里偷偷打电话。今天，她竟然还去了老虎酒吧，陪着江娆那个疯女人去买醉。

顾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翻来覆去地思索着，究竟是哪个混蛋在觊觎他家的这块田地？那个家伙一定很有钱，至少比他顾楚有钱，才能让王朱雀动心。

想到这里，顾楚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愤怒却又无力。直到后半夜，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户，将顾楚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情更加糟糕。

而此时的王朱雀，正穿梭在拥挤的送娃大军中，焦头烂额。今天的路况简直糟糕透顶，车辆像蜗牛一样缓缓爬行，让人绝望。

人事部经理夏红最近对考勤制度抓得特别严，明摆着是针对那些早上送娃、晚上接娃的员工。最近集团里一直在传裁员的消息，王朱雀觉得，这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海华集团虽然是海城最大的房地产代理公司，但房地产这一行，终究还是要看政府的脸色，靠政策吃饭。这几年房价虽然一直在涨，但和21世纪初期，以及08年那会儿的盛况，已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现在的房地产市场，正处于一种有价无市的尴尬境地。

国家领导人早就已经明确指出，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海城虽然每年还有一些地块招标，但和几年前隔三差五就举行拍地大会的景象相比，已经黯淡了许多。集团的员工数量却一直居高不下，其中还不乏一些政府领导的千金和公子。

这部分人自然是不能动的，即便他们拿着高薪却不干实事，也不能轻易动他们。因此，海华集团如果真的要裁员，肯定会先从他们这些底层的、资历较老的员工开始下手。

这部分老员工，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事情多，还不能经常加班，自然不如那些刚进集团、精力充沛的小年轻耐磨。

最近，集团还安装了最新款的考勤机，需要指纹识别和人脸识别，一点都不能作假。以前，但凡有人迟到，只要请人事部的小姐姐喝杯星巴克，就能轻松地修改考勤记录。现在，这一招彻底行不通了。没有人脸和指纹识别，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修改你的迟到记录。

王朱雀赶着时间去上班，偏偏今天又下起了大雨。送莉莉上学的这条路上，一共有三所小学，再加上早高峰，路况已经堵到令人崩溃。

当初，如果按照学区划分，莉莉本来应该在宏发小区附近两公里处的凤凰小学读书。但王朱雀打听到，凤凰小学的师资力量不行，口碑也不好，而且还存在校园霸凌现象。

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她咬咬牙，花钱托人找关系，才在实验小学给莉莉争取到一个宝贵的入学名额。不过，付出的代价是，莉莉每天要早起一个小时。

就这样，母女俩像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一样，每天都要从海城的城南，一路奔波到城北的老城区，一来一回，大约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莉莉开学这些日子，为了送她去上学，王朱雀已经迟到了好多次。

此时此刻，王朱雀急得额头和手心直冒冷汗。如果今天再迟到，夏红和茆灵那两个女人，肯定会抓住她的小辫子不放。

“妈妈，老师说最迟八点十分要到校，不然就要罚站！”莉莉急得小嘴撅得老高，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

“莉莉，你别哭！相信妈妈的车技！”王朱雀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话音刚落，她猛地将方向盘往左打偏，开始冒险超车……

好不容易送完莉莉上学，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纱。

在开往海华集团的路上，王朱雀再次遭遇了堵车。她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心里暗暗叫苦。

半个小时后，王朱雀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终于走进了策划部办公室。

夏红早就等候多时了，她挑着眉毛，一脸冷漠地迎了上来：“王朱雀，你又迟到了！这个月你一共已经迟到了三次！根据最新规章制度，迟到一次扣五十，两次扣一百，三次扣一百五，你把钱交给茆灵吧！”

话音刚落，茆灵就扭着腰肢，款款地走了上来。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着，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一双狐狸似的眼珠子，也扯起一丝得意的笑意，“给钱吧！支付宝、微信、现金都行！”

王朱雀闻言，只是“呵呵”冷笑了两声，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茆灵顿时急红了脸，她觉得王朱雀一定是在嘲笑她昨天被张总揩油的事情。她瞬间感到羞愤难当，脸红到了脖子根部。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茆灵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将一张A4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压低嗓音，恶狠狠地说道：“王朱雀，你给我等着！”

上午九点半，夏红在集团总群里发布了一份红头文件。

这份文件针对考勤制度，做了一个全面的调整。各部门的员工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大家纷纷在微信上建立小群，群里聊得热火朝天，都在骂夏红不是人。

“迟到一次扣五十，两次扣一百，三次扣一百五，一个月迟到五次就劝退！这一条也太狠了吧！”

“是啊！无故缺席、早退等情况，发现一次直接开除！这年头谁家里还没点事情啊？这一条也太苛刻了！”

“还有第三条，如果上班时间干私活，发现了直接劝退离职，这也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