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雷夜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有点急事，得先挂了。”
王朱雀语速飞快地结束了与蒋春的通话，还未来得及解释几句，女儿莉莉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哭声。
“顾楚，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莉莉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王朱雀，你少拿莉莉当幌子！
我真是看错你了！大半夜的和哪个野男人在电话里卿卿我我，怎么，是打算老树发新芽了？”顾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王朱雀的心上。
“顾楚，你别像个泼妇骂街一样，满嘴喷粪！”王朱雀极力压低声音，眼眶里却充满了委屈的泪水，随时可能决堤。
“我满嘴喷粪？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再看看你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王朱雀，阳台上那套骚里骚气的蕾丝内衣，是穿给哪个野男人看的吧？”
“你混蛋！”王朱雀再也无法忍受，抓起手边的枕头，狠狠地砸向顾楚。
“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还是被我戳到痛处了？”
顾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枕头砸在身上，然后一把抓住枕头，用力摔在床上，巨大的声响吓得莉莉哭得更加厉害。
“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不要吵架了，莉莉好害怕……”
“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吵吵闹闹的，也不怕邻居们看笑话？”
婆婆赵悠兰听到动静，急忙赶到王朱雀和莉莉的房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顾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正做梦抱大孙子呢，就被你们给吵醒了！”
莉莉的哭声撕心裂肺，让王朱雀心如刀绞，她再也无法忍受，脱口而出：“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顾楚愣住了。
他的心仿佛被瞬间点燃，怒火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们两人在结婚前曾经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他还记得，在领取结婚证的那天，王朱雀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温柔似水，小鸟依人。
“老公，要不咱们把这结婚证撕了吧？”
“为什么？这可是花了九块九呢！”顾楚笑着，手指轻轻地刮着王朱雀的鼻梁。
“咱们两个一辈子都不会离婚的，要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
顾楚当时心里暖暖的，觉得真是娶对了人，他们一定会恩爱到白头。
“你个小傻瓜！结婚证用处可大了，以后买房什么的，都会用到。”
此刻，顾楚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愤怒地转身，狠狠地甩上书房的门。
赵悠兰站在两扇房门之间，不停地叹气，然后自顾自地回到了房间。
王朱雀哄睡了莉莉，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地落了下来。
她本来想解释，可是想起顾楚刚才那些难听的话，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一阵阵的绞痛。
他们两人在婚前约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矛盾，都不可以在孩子面前互相谩骂、争吵。
可是刚才，顾楚不由分说地就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实在气不过，才会用枕头砸他。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王朱雀在泪水中度过，顾楚在书房里也不好受，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真的已经到了懒得向对方解释，懒得坐下来好好沟通的地步了吗？
这段让人窒息的日子，难道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
真的要结束了吗？王朱雀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许，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吧！
第二天清晨，莉莉坐在餐桌旁，不满地嘟着小嘴。
“妈妈，我不想吃地瓜粥和咸菜。
我想吃烤面包和牛奶，面包里面要夹午餐肉和肉松。”
赵悠兰昨晚没睡好，心里窝着火，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呵斥道：“死丫头，小小年纪就学那些洋鬼子吃面包喝牛奶，真是个小卖国贼！”
王朱雀也来了气，忍不住顶撞道：“妈，您这是什么思想？吃个面包喝个牛奶就是卖国贼了？”
赵悠兰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儿媳妇，现在竟然敢和她顶嘴了。
“王朱雀，我来这里是帮你们的，不是来给你们当受气包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赵悠兰那张干瘪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扭曲。
王朱雀冷笑了一声，刚想反驳几句，顾楚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都给我闭嘴！再吵都给我滚出去！”说完，他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莉莉眨巴着大眼睛，小嘴一瘪，委屈地说：“妈妈，我们去幼儿园吧！”
“好，妈妈这就送你去幼儿园！”
王朱雀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拿起莉莉的书包，快步走出了家门。
赵悠兰气得开始收拾碗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要不是为了我的大孙子，你以为我愿意来伺候你们！”
送完莉莉去幼儿园，王朱雀一路开车来到海华集团。
今天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诡异，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一边吃早餐，一边聊着各种八卦，比如明星绯闻，或者讨论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可是今天，整个办公室却静悄悄的，就连平时最活跃的小庄也闭上了嘴巴。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王朱雀回头小声地问了一句。
小庄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茆灵一大早就被陆董叫进办公室了，听说陆董发了好大的火！”

茆灵脸色铁青地回到了策划部。
如果说脸色差也有等级之分，那她现在的脸色绝对是最差的那一个级别。
“朱雀姐，陆董让你去他办公室！”
听到这句话，王朱雀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茆灵这个女人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心机却非常重。
平时没事的时候，总是直呼她的名字，可是遇到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会亲热地喊她“朱雀姐”。
王朱雀心里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茆灵全程板着脸，一言不发。
王朱雀闻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她感觉自己正走向一场充满危险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