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午夜来电

多年过去，他仍旧保持着这个习惯，这让王朱雀心中五味杂陈。

“蒋春，我最近弄了个微信公众号，写了两篇文章，反响还挺不错。”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行！要是......” 电话那头，蒋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现在公众号不像2012年末、2013年初那会儿好做了。”

王朱雀正要回应，身旁的莉莉突然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了几句。

“怎么了？”蒋春的声音也放轻了些，“莉莉是不是被吵醒了？”

“嗯，她好像被我吵到了，我小声点。” 王朱雀压低了声音。

电话那头，蒋春沉默了几秒，低沉地问道：“莉莉已经八岁了吧？”

王朱雀有些惊讶，“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结婚那天，我在通宵加班，没能去现场祝福你！这些年，他对你好吗？” 蒋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老套的对白，却瞬间击中了王朱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感到鼻尖一酸。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哭了？你上学那会儿就爱哭鼻子。” 蒋春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

王朱雀连忙否认，“没有！还不是因为你当年每次都考得太好，显得我像个学渣！”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辩解道。

两人就这样聊了很久，蒋春这才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尽管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王朱雀倾诉，但她已为人妻，有些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朱雀，微信官方的管理制度越来越严格了。” 蒋春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2012年底就开始封杀美女类账号，有些违规的账号会直接宣布永久注销。2013年初，官方管理最为苛刻，公众号之间互推也会遭到封杀。有段时间，推送广告的内容都会一律封杀，不过最近微信这边又大赦天下了。”

“初期入场的那批人已经人心惶惶了，反倒是2013年下半年入场的人比较大胆，成长速度也起来了。朱雀，最近微信这边又做了多次改版。” 蒋春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似乎在感叹时机的重要性。

王朱雀没想到微信公众号的起源和发展竟然如此曲折，她听得入了迷，语气也变得兴奋起来：“蒋春，你再多给我讲点！”

蒋春顿了顿，继续说道：“最近微信公众号内容不再直接导出到第三方平台，微信订阅号可以折叠到二级页面里面。今年是微信公众号的一个复苏期，号与号之间可以互推了，涨粉又变得容易了。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联系我。”

说到这，蒋春的语气变得无比认真，仿佛在承诺着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会为你24小时开机！”

“我会为你24小时开机！”

这句熟悉的话语，瞬间让王朱雀的眼眶涌上了泪水。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高一，那个初次与蒋春相遇的场景。

那是新生报到的日子，王朱雀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手里紧紧攥着学费，显得格外的孤独。

前几天，她弟弟王锦俞和人打架，把人脑袋开了瓢，父母那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受伤的孩子。

“同学，你家长呢？” 负责接待的老师看见王朱雀一个人前来报到，疑惑地打量着她身后。

“我......” 王朱雀支支吾吾了半天，脸涨得通红。

“老师，我们都是高一新生了，又不是巨婴，报名这种很容易的事情，黑暗的不必劳烦父母。” 一个阳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王朱雀的窘迫。

王朱雀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高约有一米八的男生，正笑得一脸灿烂。

男生一头栗色的碎发，额前的刘海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俊朗的五官，显得格外阳光帅气。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蒋春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叫王朱雀！” 王朱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朱雀？那不是一条鱼吗？” 蒋春嘴角微微上扬，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谁也没想到，命运让他们成为了高中三年的同桌。

很久之后，王朱雀才知道那天蒋春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来报到。

初中毕业那个暑假，蒋春的父母一直在闹离婚！

蒋春的父亲在海南做生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怀了孩子，甚至打电话给蒋春的母亲，求她成全他们。

蒋春的父亲原本不想离婚，但他母亲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

就在蒋春新生报到那天，他们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蒋春的父亲选择了净身出户，而蒋春的母亲却终日酗酒，自怨自艾。

一次手术过程中，醉酒的她险些酿成大祸，被医院给予了重大处罚，最终劝退。

失业后，她更加嗜酒如命，每次喝醉了都会打蒋春。

第二天酒醒之后，又会抱着他痛哭、自责。

一次体育课上，王朱雀无意间发现了蒋春身上的淤青伤痕，这才开始留意他。她发现蒋春经常会带着新伤来上学，怀疑他遭遇了家暴。

一天放学后，王朱雀在学校门口等着蒋春。那天，她拗不过王朱雀的追问，最终向她敞开了心扉。

当时，王朱雀哭得像个泪人，嚷嚷着要去报警。

蒋春苦涩地笑了笑，“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看着她进局子。我会努力学习，考上大学，离她远远的。”

一语成谶，蒋春将原生家庭的不幸化为了前进的动力。

高考那年，六月盛夏。

蒋春不负众望，顺利考入了远在北京的清华大学。

......

王朱雀正想和蒋春多聊几句，耳边突然响起了卧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她猛地坐起身，看到顾楚“啪”的一声打开了卧室的LED灯。

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质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