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巫婆奶奶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赵悠兰那张饱经风霜，如同风干橘子皮般的老脸，瞬间扭曲变形，显得格外狰狞。她一把拽过孙女莉莉，仿佛要将所有的霉运都从她身上驱赶走。

莉莉原本只是被奶奶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奶奶好可怕！奶奶像……像童话里的女巫！”

王朱雀听着女儿的哭声，只觉得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心口仿佛被一把上了膛的枪指着，随时都会爆发。“妈！你怎么能对孩子说这种话？她才多大！”

赵悠兰三角眼一翻，上上下下打量着莉莉和王朱雀，尖酸刻薄地说道：“都八岁了！搁我们那时候，八岁都顶半个大人用了！八岁就得下地干活，给家里洗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啥活儿都得会干！现在的孩子就是太娇气了！莉莉，我可告诉你，等你妈肚子里的小弟弟生出来，你可不能再这么不懂事，这么任性！”

这话一说，莉莉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也跟着抽噎起来。“妈妈……我不要小弟弟！呜呜呜……”

赵悠兰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她贼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提防着什么。随后，她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恶狠狠地朝着莉莉挥去。“死丫头！小小年纪，嘴里就没个好话！”

鸡毛掸子带着风声，眼看就要落在莉莉身上。王朱雀眼疾手快，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后背顿时火辣辣地疼。这要是打在莉莉身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赵悠兰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更加恼怒地对着王朱雀喊道：“朱雀！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王朱雀咬紧牙关，猛地抓住那根鸡毛掸子，用力一拽，然后站起身，将莉莉紧紧地护在身后，生怕她再受到伤害。“顾楚！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你妈虐待儿童！”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涌出了大颗的泪珠。

“妈！您能不能别再闹了？”顾楚也提高了嗓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把赵悠兰吓了一跳。

宽敞的三室一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秒过后，赵悠兰突然“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她一边哭，一边控诉着自己丈夫去世后，如何含辛茹苦地把顾楚一手拉扯大。

王朱雀听着，忍不住冷笑两声。赵悠兰的泼辣和无赖，她这辈子怕是都学不会。

顾楚被吵得头疼欲裂，烦躁地摸着口袋，想要找根烟来抽。

“莉莉，书包整理好了吗？铅笔削好了吗？明天的功课预习了吗？”王朱雀牵着莉莉的手，回到了房间，努力转移女儿的注意力。

莉莉抽抽噎噎地说：“妈妈，卷笔刀不好用，削铅笔总是断……”

“没关系！妈妈帮你削几支！”王朱雀柔声安慰道。

……

客厅里，顾楚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阳台上挂着的那件黑色蕾丝内衣。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香艳又刺眼的画面：他那娇嫩如花、肤白胜雪的老婆，正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此处省略八百字不适宜描写）。

顾楚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耳边回响着母亲尖锐的哭声，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他不禁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对地上的母亲说道：“妈，您就别光打雷不下雨了，她们娘俩早就回屋了！”

“臭小子！刚才你哑巴了？也不知道帮着妈说句话！”赵悠兰停止了哭闹，没好气地骂道。

“妈，朱雀还怀着孩子呢！孕妇不能动气！”顾楚皱着眉头说道。

一听这话，赵悠兰瞬间闭上了嘴。她虽然不待见王朱雀，但她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啊！说不定里面就能蹦出她的大胖孙子呢！她做梦都想抱个带把儿的孙子！

……

哄睡了莉莉，王朱雀擦干眼角的泪水，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贝贝奶粉那篇软文，她还得再仔细斟酌一下。

乔姐之前邀请她去黑省考察，可是一想到刚才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场面，王朱雀决定还是不去了。

想起刚才顾楚指着阳台上那件黑色内衣，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样质问她的样子，王朱雀感到一阵心寒。他们之间，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那张娇美白皙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靠人不如靠己！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她必须努力发展副业，她必须努力挣钱！她要在三年之内，在海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便那套房子不大，至少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和莉莉可以有一个可以躲避的风港。

她熟练地打开微信公众号后台，一双水眸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的第二篇原创微信公众号文章——《嫁了人的姑娘，里外不是人！》又火了！彻底火了！

阅读量惊人，已经突破了5W+！后台转发量也突破了上千次，申请转载这篇文章的公众号，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了出来。

王朱雀顿时喜极而泣，她觉得老天爷对她还算不错。在她感到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的时候，老天爷还是会给她那颗苦涩的心口，撒上一把甜甜的糖。

微信公众号最早是在2012年8月份推出的，之后便像雨后春笋一般，一下子冒出了许多。那时候，王朱雀只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创作者。

大数据显示，在2013年初，最早一批做微信公众号的人，基本上都拥有了100多万的粉丝。那时候是涨粉最疯狂的时期，完全依靠文章的自然传播，一天就能涨几万粉丝。

当时，她的高中同学蒋春曾经和她私聊过，建议她尝试撰写微信公众号，说不定可以发家致富。可是那时候，莉莉还太小，她最终还是和这个机会失之交臂。

深夜，王朱雀拨通了蒋春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

“朱雀，是你吗？”王朱雀还没来得及开口，蒋春就已经猜出了是她。

“蒋春，你是半仙吗？我都还没说话呢！”王朱雀勉强扯出一个略显生疏的微笑。

蒋春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道：“朱雀，我一直存着你的号码呢！你信不信，我可以正着反着背出你的手机号？”

王朱雀的心头一热，想起了高中那会儿，蒋春就有背手机号码的特殊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