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钱途末路

“鄙人沈大右，墨总高朋满座中的一位。”
来者不善，阑卿旭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记忆的屏幕上飞速滚动，确认墨晓初的朋友圈中，从未出现过这号人物。
“我是沈靖靖的大伯，此番前来拜会墨总，实有要事相商，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引荐一下？”
沈靖靖的亲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阑卿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心中暗忖：好戏要开锣了。
“你想见墨晓初？”
“千真万确！”
“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跟我来。”
在阑卿旭的引领下，沈大右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顺利踏入了江山集团的腹地。
江山集团内部装潢之奢华，气派之不凡，令他目不暇接，咋舌不已。穿梭于其间的员工，个个衣冠楚楚，精神抖擞，无不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沈大右一路惊叹连连，乘坐电梯时，更是忍不住伸出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镶嵌着金边的电梯壁，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尽显小市民的庸俗与浅薄。
阑卿旭透过电梯墙壁上光可鉴人的玻璃镜，将沈大右的丑态尽收眼底，眉宇间不由得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沈靖靖的大伯来找阿晓，这出戏码，想想都觉得精彩绝伦。
电梯内，惊叹声稍歇，沈大右便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身影，语气熟络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该如何称呼？”
“免贵姓阑。”
“哦，阑先生，敢问您跟墨总是什么关系呢？”
“好朋友。”
沈大右闻言，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紧接着追问道：“那你肯定也认识我的侄女沈靖靖吧？她之前也在这里上过班，我听说她跟墨总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啊！”
何止非同一般，沈靖靖可是墨晓初明媒正娶的妻子，兼任他的私人秘书。
不过，看沈大右这架势，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阑卿旭也乐得看戏，不打算多费口舌。
“阑先生，看您这身行头，家里肯定也很有钱吧？”
瞧瞧他开的那辆拉风的超跑，没个一千万，恐怕拿不下来吧？
“还行吧，马马虎虎。”阑卿旭云淡风轻地说道，语气低调得令人发指。
要知道，他可是江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公子哥，家底之殷实，足以富可敌国。
沈大右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随即从裤兜里摸出老旧的手机，“那啥，阑先生，咱们加个微信呗，以后有空可以约出来一起喝两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咱有空多多联系啊！”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顶层总裁办公室到了。
阑卿旭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沈大右的殷勤视而不见，双手插兜，径直走出了电梯，留下沈大右尴尬地站在原地。
“到了，走吧。”阑卿旭头也不回地说道。
“好好好。”沈大右讪讪地收回了手机，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墨总。”
秘书轻叩房门，得到应允后，方才推门而入。
墨晓初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合同之中，眉头紧锁，神情专注而深沉。听到秘书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何事？”
“阑少来了。”
“他来我这，什么时候需要提前打招呼了？”
“这次，阑少还带了人。”
秘书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阑卿旭便大摇大摆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老墨，忙着呢！”他故意提高了嗓门，洪亮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办公室里沉闷压抑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活力与生机。
墨晓初这才缓缓抬起头，剑眉微蹙，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一天天游手好闲，没事就往我这跑？”
“哪有天天，这不是偶尔过来看看你，怕你忙坏了身子嘛！”
阑卿旭走到办公桌前，随意地拿起一份文件翻阅着，挑眉说道：“听说你昨天跟沈靖靖的离婚案没成，我特地过来慰问一下，看看你有没有伤心欲绝，茶饭不思。”
墨晓初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之意，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滚！”
阑卿旭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然后转身，大大咧咧地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姿态随意而慵懒。
“哎，我在楼下碰到你一个‘朋友’，就顺便把他带上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朋友？”墨晓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对阑卿旭的先斩后奏颇有微词。
就在这时，沈大右探头探脑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墨晓初在看到沈大右的那一秒，原本就冷峻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寒霜。
沈大右丝毫没有察觉到墨晓初的不悦，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点头哈腰地向他问好，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墨总，我们又见面了，真是荣幸之至！”
墨晓初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阑卿旭，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责怪他未经允许，就擅自将这种货色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阑卿旭耸耸肩，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撇清关系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他非要在门口闹着要进来，正好我听到他提到了沈靖靖的名字，一时好奇，就顺手把他带上来了。”
墨晓初没有理会阑卿旭的解释，他丢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皮椅上，双眼如鹰隼般紧紧地盯着沈大右，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我就是正好路过这里，顺便上来跟您打个招呼，尽尽晚辈的礼数。”沈大右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撒谎。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跟保安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阿晓？”阑卿旭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这……”沈大右顿时语塞，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要说有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墨晓初失去了耐心，语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口舌，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给我滚出去！”
“真，真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请墨总帮忙。”他朝墨晓初伸出布满老茧的小拇指，比划了一下，竭力想让自己的请求显得微不足道。
“是这样的，墨总，我最近家里出了点状况，不小心欠了点外债，本来想跟我那侄女借一下的，但是她说她手头有点紧，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墨总您了。”
原来是来借钱的，真是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啊。
墨晓初和阑卿旭二人心中同时冷笑一声，对沈大右的来意心知肚明。
墨晓初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然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想借多少？”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沈大右见墨晓初似乎并没有一口回绝自己，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于是激动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说道：“就，就借一点点。”
“一万？”墨晓初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轻蔑。
“不是不是，再多一点。”沈大右连忙摆手否认，生怕墨晓初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
“一百万？”墨晓初的语气依然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不是……”
墨晓初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不喜欢猜谜，有话直说。”
沈大右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说道：“一千万……”
“咳咳……”
阑卿旭正端起秘书送进来的热茶，准备润润嗓子，听到沈大右狮子大开口，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呛死。
他放下茶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抬头看向沈大右，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千万？你还真敢开口啊！你知道普通人想要赚到这笔钱，得需要多久吗？估计一辈子都赚不到吧！你凭什么觉得你借了这笔钱，就可以还得上了？”
“我可以拿我家的房子、车子，还有田地做抵押，我保证，我一定会还上的！”沈大右拍着胸脯，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自己真的有能力偿还这笔巨款。然而，当他看到墨晓初和阑卿旭脸上毫不掩饰的怀疑神色时，心底还是隐隐地感到一丝心虚。
阑卿旭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那房子、车子还有田地，加起来又能值多少钱？如果不是在江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估计也就值个两三百万，能补得上你一千万的空缺吗？”
“那不是还有我侄女嘛……”
果然，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想靠着沈靖靖。
墨晓初面色深沉如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沈大右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墨晓初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连忙补充道：“靖靖是我们家最优秀的孩子，她很能挣钱的，就算我还不上这笔钱，她也一定会帮我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