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孽债

江老爷子身形一滞，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仲廷大步走到病床前，剑眉紧锁，心疼地看着小女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他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要滴下墨来。“让我看看。”他沉声说道。

作为帝都第一医院的院长，江仲廷同时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小家伙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孩子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清楚地显示出她在短时间内至少被抽了七八次血！这种行为，简直是草菅人命！完全没把她当人看！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渺渺，啊不，小崽崽到底怎么样了？”江靖幢焦急地催促道。他知道，眼前这个和妹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脸庞的小家伙，肯定是她的孩子。只是他们尚且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跟着老爷子喊她崽崽。

江仲廷当机立断，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送去最近的医院！”

几分钟后，云城第一医院。

“做血检，胃镜，准备输血……”江仲廷语速飞快地发布着一条又一条指令，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周围的医生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你到底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快点！都按我说的做！”他早已心急如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解释。

尽管医生们心中略有不满，但仔细分析病情，他们发现江仲廷的判断与他们的初步诊断大体一致，于是便迅速按照他所说的进行各项抢救措施。

等到渺渺被推进手术室后，院长才得知，原来是帝都的院长亲自来了！他立刻安排好了最顶级的VIP病房，静候渺渺手术结束后直接入住。

贵宾接待室里，江老爷子面色凝重如铁，江仲廷沉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崽崽和小妹是同样的RH阴性血型，幸好医院还有几袋备用的熊猫血，不然就麻烦了。”

他继续说道：“崽崽还患有严重的胃病，是长期营养摄入严重不足导致的。渺渺年纪，身体底子就被掏空了！”

“他妈的！这帮丧尽天良的狗杂碎……”江秋杵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怒火中烧。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他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们五兄弟给我把这几个丧天良的狗东西处理掉！要不了他们半条命，就别回来见我这个老头子了！”

江伯琛冷静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爸，敢让我江家人遭受如此大罪，整个江家上下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我们首先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小妹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正说着，江靖幢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宋家的门卫张守军，你把你刚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江靖幢示意道。

张守军在宋家工作了几年，渺渺所遭受的那些非人待遇，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敢怒不敢言。此刻有了江家撑腰，他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者无不感到心痛，闻者无不落泪。

几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听着张守军的叙述，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江老爷子更是气得咳出了一口鲜血，声嘶力竭地骂道：“畜生！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爸！”

“爸！”

江家兄弟纷纷惊呼，关切地围了上去。

“没事，老毛病了，老三老四，你们去宋家一趟。”他颤抖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沫，语气冰冷地说道：“该做什么，你们心里都应该有个谱。”

“知道了，爸。”

老三江秋杵和老四江青弧带着十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气势汹汹地往宋家赶去。

江靖幢轻轻地拍了拍张守军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张先生，你能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感激。宋家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

“谢谢，谢谢！”张守军在宋家同样没少受窝囊气，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声音颤抖着说道：“知道渺渺这可怜的丫头还有你们这么多亲人，我就放心了。哎，谁家四岁娃娃遭这样的罪啊。你们一定要好好疼这个孩子。”

江老爷子的心仿佛在滴血，他这个外公是怎么当的，竟然让自己的外孙女遭受这般非人的虐待！他简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爸！渺渺从手术室出来了，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正在专门的病房里休息！”江伯琛脚步匆匆地跑过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走，快去看我的小崽崽！”江老爷子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渺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他们的脸庞。

她欣喜若狂地喊着：“爸爸妈妈……”

然而，梦境突然扭曲，她的父母竟然变成了宋氏夫妇的脸。杨美玉面目狰狞，狠狠地捏着渺渺胳膊上的细肉，恶狠狠地说道：“小野种，叫啊！怎么不叫了？你不是最喜欢叫爸爸妈妈了吗？”

“不要打渺渺！先生夫人，渺渺错了，渺渺不该吃太多东西的，呜呜呜，对不起……”渺渺在梦中惊恐地哭泣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渺渺！”江伯琛半蹲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说着呓语的小人儿，心痛如绞。她渺渺年纪，竟然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疼？

“渺渺，我是舅舅，舅舅们和外公来接你了。”江伯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渺渺苍白的小脸蛋，柔声低语，试图驱散她梦中的恐惧。

江老爷子则轻轻地握住小家伙攥得紧紧的拳头，浑浊的眼眶瞬间湿润，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饱含无尽怜惜的叹息：“外公的小崽崽哟……”

江仲廷和江靖幢同样围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说着呓语的小丫头，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悯。

深夜十二点，宋家。

宋宇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被江秋杵狠狠地踩在脚底。

江秋杵那双厚重的皮靴在他脸上狠狠地碾了几下，宋宇立刻发出几声凄厉的哀嚎：“哎哟，哎哟~江三少！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江秋杵不屑地“噗”地一声吐掉嘴里叼着的烟头，脚下更加用力，仿佛在踩一坨令人作呕的狗屎，“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和我谈条件？”

宋宇的脸被江秋杵的皮靴踩到变形，嘴角淌着鲜血，眼底一片乌青，狼狈不堪。“三，三爷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养了渺渺四年的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我给您当牛做马，我就是您江家的孙子！您，您看成不成！”

“我呸！”一脸戾气的江青弧拖着半死不活的杨美玉从楼上走了下来，狠狠地将她扔在地上，仿佛扔垃圾一般。“你还有脸提渺渺？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也配提她的名字！”

“老四，这种脏事留给我处理，你不怕脏了你的手？”江秋杵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他这个双胞胎弟弟可是娱乐圈最璀璨的明珠，是坐拥千万粉丝的影帝，不应该沾染这些污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