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罪与赎

“你……是你杀了你的妻子吗？”特助的声音如同一把冰冷的刀锋，直刺曾华的心脏。

曾华的目光躲闪着，他不敢直视特助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而是转向了仍然在抽泣的女儿，声音嘶哑地恳求道：“能不能……能不能先带我女儿出去？我不想吓到她。”

特助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手下将小女孩带离了房间。“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要求。”

原本特助以为，要撬开曾华的嘴，恐怕还需要费一番周折，甚至已经做好了动用一些非常手段的准备。他甚至让人准备了血袋，打算藏在小女孩的衣服里，一旦曾华不肯配合，就刺破血袋，制造出令人心惊的血腥场面。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个被外界称为“杀人魔”的曾华，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动摇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坦白一切。

小女孩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曾华便急切地问道：“如果……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你们……你们会放过我的女儿吗？不会牵连她吧？”

“当然。”特助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在承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你如实招供，我们没有必要再伤害你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好！我答应你！”曾华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我也可以去警局自首认罪。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还敢提要求？”特助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看来，不让你女儿身上见点血，你是不会老实的。”

“不，不！不要！”曾华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否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我不该提任何条件的。”

他原本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为女儿争取一些保障，他害怕自己被判刑入狱后，女儿会孤苦无依，无人照顾。但他现在意识到，自己的任何举动都可能给女儿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别废话了，快说！”特助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可没耐心听你在这里东拉西扯的！”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曾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老婆……我老婆不是我杀的，但……但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特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我……是我表弟杀的。”曾华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你表弟？他为什么要杀害你的妻子？又为什么要栽赃陷害叶沁沁？”特助紧追不舍地问道，试图从曾华的回答中找到真相。

“是……”曾华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是不是又想让你女儿进来，让你心疼一下？”特助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曾华吓得连忙摇头，生怕特助真的会做出什么伤害女儿的事情。“不要！我说，我都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我们原本是打算栽赃陷害姜梦梦的，但是……但是那天和我老婆发生冲突的人是叶沁沁，所以……所以只能先冤枉她了。毕竟……毕竟她是姜梦梦的妹妹，到时候就可以对外宣称，是姜梦梦为了得到赵涛家的祖宅拆迁款，指使她妹妹杀害了我老婆。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站在我们这边，帮我顺利拿到拆迁款。”曾华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道。

“你们一开始的目标是冤枉姜梦梦？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冤枉她？”特助继续追问道。

“我……我原本计划让我老婆上门去找姜梦梦算账，故意和她发生激烈的冲突。到时候，等我们设计杀害我老婆之后，再把姜梦梦引到那个偏僻的巷子里，让她在我老婆的尸体上留下指纹就行了。”曾华颤抖着声音说道，仿佛在回忆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计划。

“看来，你们这伙人冤枉人的本事，还真是挺得心应手的。这种事情，以前没少干吧？”特助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曾华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第一次？”特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不要逼着我每次都把你女儿拉出来，你才肯说实话！”

“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相信我！”曾华苦苦哀求道。

“把他女儿带进来，这次不要再给他机会，直接给她来一刀！”特助转头对手下吩咐道，语气冷酷无情。

手下立刻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曾华彻底崩溃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我说！我真的全都说！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而且……而且还生着病！”

特助抬起手，示意手下停下脚步。

曾华这次再也不敢隐瞒任何事情，他只想保住女儿的性命，不愿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之前……之前，我表弟还用类似的手段冤枉过赵涛。”曾华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为什么？你杀害你老婆栽赃给叶沁沁，是为了夺取拆迁款。那你表弟杀害那个女人，栽赃给赵涛又是为了什么？”特助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因为那个女人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但是后来，那个女人喜欢上了赵涛，天天都缠着赵涛。我表弟苦苦劝说了她很多次，但她还是铁了心要离开我表弟。”曾华解释道。

“我表弟气不过，便设计了那次杀人案，栽赃陷害给赵涛，想让赵涛从此背上杀人的罪名，身败名裂，前途尽毁。”

“你表弟杀害了他的女朋友，却栽赃给赵涛。而你，却娶了赵涛的表妹，这……这也太巧合了吧？”特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娶我老婆……娶我老婆是我表弟给我出的主意。我老婆的确是赵涛的表妹，是他小姨年轻时遗弃的女儿。后来赵涛死了，我们便一直惦记着赵涛家里的那份财产。”

“但是……但是他有一个未婚妻，而且赵涛临死前还立下了一份委托书，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顺利拿到赵涛的财产。所以，我们就想着和我老婆结婚，然后再告诉她她是赵涛的表妹，让她出面来争夺赵涛的财产。”

“但是……但是姜梦梦后来一直在国外，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再加上我老婆后来怀孕了，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其实还算幸福。我已经不是很想再要赵涛家的财产，想着我们一家三口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曾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意。

“可……可天不遂人愿，我女儿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急需一大笔钱才能有机会治好。恰巧在这个时候，赵家的祖宅面临拆迁，所以……所以我们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祖宅的拆迁款弄到手。”

“你说这些，表现得好像你很在意你的老婆，那……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害她呢？”特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这……这是我们一起商量好的办法，因为姜梦梦一直不肯松口，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拿到拆迁款。我老婆一早就决定让我的表弟杀了她，然后把罪名栽赃给姜梦梦……”

“这样一来，就算最后没能顺利拿到拆迁款，也能因为这场官司得到一笔可观的民事赔偿。”曾华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为自己的罪行寻找借口。

特助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聪明，还是傻。你们真以为就凭你们设计的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栽赃计划，就能顺利地要到拆迁款吗？”

“其实……其实如果你们肯对梦梦说出实情，告诉她你们需要这笔钱来给女儿治病。我相信，梦梦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她甚至可能会帮助你们治好你们的女儿。”特助叹了口气，为曾华感到惋惜。

只能说，眼前的这个曾华实在是太自作聪明了。

又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被那个所谓的表弟利用了。

曾华听后，泪流满面地说道：“你们……你们不会懂的！这一年多来，为了治好女儿的病，我们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没钱……没钱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

“我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病得不到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