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崩塌

小助理急得满头大汗，嘴唇哆哆嗦嗦地解释道：“这话题就像个深水炸弹，想撤下来谈何容易？我们工作室砸了不少钱，买了其他话题的热搜想把它压下去，可你的热搜就像长了腿一样，怎么都压不住啊！你再等等，我们已经联系了在新浪微博总部工作的内部人员，保证这条热搜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光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疙瘩，“再等等？再等下去，我的粉丝都要跑光了！”
连个小小的热搜都撤不下来，工作室里的那群废物，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白光乐早就和之前签约的传媒公司解约了，现在这个个人工作室，是他自己拉了一帮狐朋狗友凑起来的。
以前，工作室处理危机的能力还算可以，遇到什么负面新闻或者八卦绯闻，他们动动手指，很快就能摆平。
可是今天……
白光乐再次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
他那双发炎的眼睛涂了点药膏，肿痛稍微缓解了一些，总算能勉强看清东西了。

他看到，他的粉丝数量，竟然足足减少了十二万！
要知道，他微博的关注人数，可是一亿两千万啊！
减少十二万，乍一看似乎是九牛一毛，但实际上问题非常严重。
自己的粉丝里有多少是货真价实的真粉，有多少是僵尸粉，白光乐心里跟明镜似的。
取关他的这十二万个粉丝，每一个都是千真万确的活粉，是用钱都买不来的！

坐在旁边的白菁菁，眼睁睁地看着白光乐的粉丝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她上辈子也是白光乐的死忠粉，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上辈子的白光乐星途坦荡，一帆风顺，即便到了中年，依然是娱乐圈的顶流人物。
颜值崩塌，短时间内大量掉粉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白光乐猛然惊呼一声：“坏了！”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某购物APP，然后点进了后台。
当看到后台显示的糟糕数据时，白光乐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了眼。

退货！数不清的买家点击了退货申请！
退货的原因更是扎眼：已脱粉，不再支持白光乐的任何代言。
显而易见，因为他颜值崩塌而脱粉的粉丝，都是那些愿意真金白银支持他的氪金大佬！

前段时间，白光乐与国内最大的化妆品生产商“薇雅日化”签署了一份对赌协议。协议规定：白光乐代言薇雅之后，在二十天之内，他的带货总额必须达到150亿元，他才能获得3％的提成，也就是4.5亿元。如果达不到，他就要赔付薇雅6亿元！
这份协议堪称霸王条款，换做别人根本不敢签。可白光乐仗着自己粉丝众多，粉丝们一直以来也对他代言的产品大力支持，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签下了这份协议。

之前一切都很顺利，他代言薇雅的消息刚刚公布，他的粉丝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买买买，销售额蹭蹭上涨，仅仅过了十五天就逼近了150亿大关。
白光乐原本以为，完成150亿的销售额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由于大量氪金粉申请退款，后台显示的实际销售额，竟然只有130个亿，距离150个亿的目标相差甚远！

差距大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今天就是“二十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心慌意乱不过几秒钟，白光乐旋即又释然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己是谁啊？自己可是娱乐圈的顶流！就算他完不成销售额，薇雅也会看在他咖位高粉丝多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

୧꒰•̀ᴗ•́꒱୨

儿童病房里，宋慎军拿出一个积木盒子，拆开包装，将那些奇形怪状的积木块一股脑地倒在了病床上，然后对着梨瑶说道：“你先在床上玩一会儿积木，哥哥要写一篇文章，写完了就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梨瑶乖巧懂事地点头应声：“好哒，二哥哥你写吧，梨瑶不吵你。”

常言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现在宋慎军写文章的时候，梨瑶确实很安静，可她就像一只刚刚长出绒毛的小兔子一般，文文静静的，乖乖地盘着两条小短腿，坐在病床上玩积木，已经玩了很久很久了。
小奶包时不时地抿紧粉嫩的小嘴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手里的积木块，非常认真，非常专注地思考着这块应该怎么拼，那块应该怎么插。

宋慎军写文章的速度，实在是慢得像蜗牛爬一样。梨瑶都已经用积木拼出一个美轮美奂的小城堡了，他还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一会儿敲敲键盘打几个字，一会儿又盯着屏幕，凝神沉思，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时间又来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梨瑶从病床上滑下来，迈着她的小短腿走到宋慎军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二哥哥，太阳公公已经下山啦，月亮姐姐也升起来啦，梨瑶的肚子咕咕叫啦，好饿呀！”
“哦，”宋慎军这才猛然惊醒，“时间不早了啊，该吃晚饭了。”

他拿出手机叫了外卖，外卖送到之后，他自己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又一屁股坐回电脑前，继续写写写。
梨瑶吃饱喝足之后，手里拿着一把手柄上装饰着黄色皮卡丘图案的小饭勺，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宋慎军，小脑袋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二哥哥，好像不太爱吃饭哎。他吃晚饭的时候，就只吃那么一丁点儿，还没有她养的小金鱼吃得多呢。
梨瑶特别喜欢小动物，她在白家养了很多很多，鸡鸭鱼鹅狗兔鸟，应有尽有，全都养了。
她总是觉得这些小家伙们吃不饱，成天追在它们屁股后面喂饲料，所以她养的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肥嘟嘟，圆滚滚，胖得跟小猪一样。
以前是喂养小动物，现在嘛，就喂养二哥哥。梨瑶拆开一袋梅花小蛋糕，拿起一个，塞进了宋慎军的嘴巴里，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吃吧，吃得饱饱的，才能长得壮壮的。”
她喂一个，宋慎军就配合地吃一个。
喂着喂着，一袋小蛋糕很快就见了底。

梨瑶又拆开一袋曲奇小饼干，继续投喂。
当饼干袋子快要见底的时候，宋慎军终于打了好几个饱嗝，“好了，别喂了，真的吃不下了，再喂我就要撑死了。”
梨瑶伸出小手摸了摸宋慎军的肚子，嗯，鼓鼓囊囊的，确实吃饱了，都快要撑得慌了呢。
“二哥哥，你到底在写什么呀？”梨瑶仰起小脑袋，盯着电脑屏幕，一字一句地念道：“白，纪，辰，商，业，价，值，分，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