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金蝉脱壳

林厂听着晨曦的解释，眉宇间写满了不信任。开着近百万的宝马，独自一人自驾西藏，怎么看也不像是身负巨债的样子。他心里明白，晨曦又在敷衍他，不愿吐露实情。

“我知道你在骗我，”林厂的语气缓和了几分，试图走进她的内心，“你不愿意说，我可以理解。但咱们现在也算是一个临时的队伍，我希望队友之间可以坦诚相待。这样，在关键时刻，我才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你说对不对？”自从川蜀的那个雨夜，在路边捡到她开始，林厂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藏着许多秘密。既然她不愿主动提及，自己也不便过多追问。

晨曦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抱歉，恐怕不能继续做你的队友了。”

林厂闻言，顿时愣住了，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悔意。难道是自己真的越界了？毕竟两人之间，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不是，我……我没有要打探你隐私的意思。”他有些语无伦次，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唐突，可能触及到了晨曦内心深处的底线。

晨曦轻轻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不是的，是我的身体状况，恐怕不允许我再继续前行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坦然，但实际上，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她不能在理塘继续待下去了，更不能再开着这辆“宝小黑”招摇过市。段岚斌神通广大，既然知道了她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一想到这，晨曦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晨曦的演技堪称精湛，林厂自然看不出丝毫破绽。得知要失去这么一个合拍的队友，他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其实，我也不着急赶路，可以等你身体好一点再继续。”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试着挽留一下。

晨曦再次摇了摇头：“不了，再走下去也会耽误你的行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这辆‘宝小黑’就借给你开，用完了随便停在哪里都行。”

林厂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晨曦对这辆“宝小黑”宝贝得不得了，如今却说借就借，借完甚至不用归还？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欠了别人很多钱吗？欠债的人还能这么大方？”

“欠得太多了，一辆车根本不够赔的，还不如借给你，发挥更大的作用。”晨曦继续面不改色地编造着谎言：“你也不用担心我，只要我跑得足够远，那些追债的人就找不到我了。”

林厂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他指着晨曦那部破旧的手机，质疑道：“你手机都这样了，打算怎么回去？”

“一会儿重新买一个就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她说着，将车钥匙扔给林厂：“喏，车归你了，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林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回酒店了吗？”酒店里还有她许多私人物品呢，她都不要了吗？

晨曦点了点头：“不回了，都是些衣物而已，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换个地方重新买就好了。”这同样是谎话。实际上，晨曦有些草木皆兵，她不确定那些东西里是否还藏有段岚斌放置的定位器，索性全部丢弃，以绝后患。

林厂一时语塞，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浓。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晨曦没有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示意服务员过来结账。由于她的手机已经坏了，只能由林厂来支付。

林厂的思绪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断，也没精力继续追究晨曦的异常之处。结完账后，两人走出餐厅，晨曦果断地与他分道扬镳。

“我先坐车回川蜀，然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咱们有缘再见吧。”晨曦潇洒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林厂想出言挽留，至少也要送她去长途汽车站。但她走得如此决绝，不给他任何机会。他想说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咽了了回去。罢了，反正还有她的微信，等她换了新手机后再联系她吧。

晨曦看似走得潇洒，实则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她不想让林厂看出端倪。万一被他察觉到，自己就走不了了。这家伙肯定会死缠烂打地拖她去医院的。

她快步拐过一个弯角，躲在两栋矮房子的夹缝里，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胃里一阵阵抽搐，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才勉强停了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生病了。

嘴里满是呕吐物的酸臭味，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超市，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只能苦笑一声，先去买了一部新手机，又让老板帮忙办了一张电话卡。折腾了半天，才结清了手机的费用。

此时，嘴里的腐臭味，早已被她无数次的吞咽带走了。由于时间已经很晚，没有了回川蜀的客车，晨曦只能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准备对付一夜。

小旅馆的环境十分简陋，摆放热水壶的电视柜上，甚至还有几只蚂蚁在爬来爬去。她只能和衣躺在床上，祈祷自己能尽快入睡。

夜里，晨曦空空如也的胃开始发出抗议，强烈的灼烧感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她不想出去买药，只好蜷缩在床上，祈求这阵疼痛能尽快过去。

无数波细密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额头渐渐渗出薄薄的汗水。实在是太疼了，就好像有一只强劲的大手，在反复地碾压着她的胃部一般。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甚至颓废地想着，如果就这样晕过去，好像也不错。

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微信语音通话，她虚弱地翻开手机，发现是梁染安打来的。

两人关系虽然很好，但平时没事几乎不会给对方打电话。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晨曦，听景衬说，你出去玩了？”梁染安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似乎只是寻常的叙旧。

如果是在平时，惠溪宸一定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她现在完全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只能进行简单的思考。

“嗯，身体不太舒服，景衬给我放了个长假。”

“那你现在在哪里呀？我过两天也想休个长假，不知道去哪里好呢。”

“在理塘，本来想去西藏的，但我有严重的高原反应，去不了了。”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晨曦实在是太疼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在梁染安对面坐着的男人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递到梁染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