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赔惨了

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客户名单，惠溪宸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这要是全线崩盘，今年的账面恐怕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干净，真可谓血本无归！

往日里，那些人为了利益，在她面前百般逢迎，各种讨好，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可这一次，明摆着是那段岚斌从中作梗，故意刁难。要她低三下四地去哄那个狗男人，简直比吞苍蝇还恶心！再想起前几次，他毫无底线地利用自己，还有那个传闻中即将回归的白月光，惠溪宸心底的厌烦如野草般疯长，更是不愿委曲求全，装模作样。

她烦躁地一把扯下眼镜，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算了，爱咋咋地吧！这些年从他那儿捞到的好处也够多了，大不了就当交学费。左右风向传媒家大业大，还远没到破产倒闭的地步。

但作为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惠溪宸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应该跟景衬，也就是风向传媒的另一位掌舵人，简单交代一下情况。

电话铃声响了两下，便被迅速接起，那头传来景衬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惠溪宸语气低落，带着几分有气无力，“阿琛，今年我们可能要损失惨重了，对不起啊……”

电话那头，景衬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寻，更多的却是笃定，“你和段岚斌闹掰了？”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惠溪宸如此沮丧，以至于让公司面临如此巨大的损失。

“嗯。”惠溪宸轻轻应了一声，想要开口安慰他几句，说一些诸如“没关系，我来想办法”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被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堵了回去。她根本说不出口，也不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即将损失的巨额利润而难过，还是为了段岚斌的污蔑和背叛而心寒。

“没事，晨曦。”景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像一缕阳光，穿透了惠溪宸心中的阴霾，“不就是亏点钱吗？你琛哥明年加把劲，肯定给你统统赚回来！”

“嗯，好！”惠溪宸的声音依旧很低，但却多了几分信任和依赖。

“晨曦，早点离开那个家伙也好。”景衬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以后哥哥养你，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绝对饿不到你！”

惠溪宸闻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到景衬的耳中，也感染了他，跟着轻笑起来。“好啊，要是真破产了，我就跟你回春城，直接跟阿姨说，我要嫁给你，让你负责！”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可是救你于水火啊，你怎么反倒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呢？”景衬佯装不满地抱怨道。

“怎么是火坑呢？你想想啊，这些年咱俩随出去的份子钱得有多少啊？数目肯定很可观！咱俩来一场假结婚，把份子钱收一收，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了呢！”惠溪宸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似乎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利用“假结婚”来挽救公司了。

景衬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听她这么说，看来心情已经好多了。他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别说，我觉得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要不也别等破产了，咱俩现在就办了吧，怎么样？”

惠溪宸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想得倒美！不跟你说了，我挂了！”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惠溪宸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回春城，靠收份子钱东山再起！

段岚斌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第二天一大早，惠溪宸就收到了好几家合作公司的解约通知。

按照合同规定，任意一方单方面毁约，都是要赔偿巨额违约金的。但这些甲方公司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一个个都像是拿着放大镜的福尔摩斯，揪着风向传媒在项目执行过程中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不放，硬说是他们的责任，甚至还要反过来要求风向传媒赔偿他们的损失。

接连一个星期，惠溪宸忙得焦头烂额，几乎脚不沾地。但她却认准了一个死理，无论如何也不肯向段岚斌低头。就算公司真的破产倒闭，她也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惠总，新锐传媒今天早上发了律师函过来。”秘书张荷将一份文件放在惠溪宸的办公桌上，表情严肃，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显然，这次的问题非常棘手，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

惠溪宸疲惫地闭上双眼，感觉脑子里的血管像几条不安分的蚯蚓一样，一直在不停地跳动。段岚斌这是铁了心要将她逼上绝路啊！自从两人彻底闹掰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在这短短的七天里，几乎所有与段岚斌有关联的客户都和风向传媒单方面解除了合作关系，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而现在，段岚斌更是扛起了法律的大旗，摆明了就是要将她彻底搞垮，让她一无所有！

她缓缓地摘下眼镜，将那份让她头疼的律师函往旁边推了推，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道：“姚白手里的那两个剧本，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姚白是她手底下咖位最大的男模，也是风向传媒的元老级人物，从公司成立之初就一直跟随着她。这两年正值他事业的巅峰期，人气和流量都居高不下，正是他趁势转型成为演员的最佳时机。而这两个剧本，就是姚白成功转型的关键。

“英华娱乐的那部S+级大制作已经进组拍摄了，姚白在里面饰演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预计五月末就能杀青。至于黄导的那部网剧，出了一点问题，估计要到七月初才能开机了。”张荷快速地汇报着情况。

惠溪宸闻言，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只要剧本没问题就好。毕竟，商业广告没了还可以再接，但如果剧本出了问题，那损失可就大了。

“出什么问题了？影响大吗？”原本她还在为姚白轧戏的事情发愁，现在看来，倒是完美地避开了。

张荷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难以启齿。“老板，你最近没刷微博吗？”

惠溪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刷微博吗？”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几乎就没有回过家，不是在参加各种各样的应酬，就是在赶往应酬的路上。她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来用，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刷微博啊？

张荷被她噎了一下，只好乖乖地给她普及最新的娱乐新闻，“原本已经定好的男一号，被爆出了出轨丑闻，现在剧组正在紧急重新选角。”

惠溪宸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你帮我约一下黄导，我想争取一下这个男一号的角色。”

“好的，老板。那这份律师函……”张荷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有些担忧地问道。

“哦，对了，”惠溪宸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实在是不想看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林淼的综艺节目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林淼和姚白一样，都是她手底下的王牌艺人。姚白是戏剧学院科班出身，有一定的表演基础，进组拍戏问题不大。但林淼则完全不同，虽然长得水灵灵的，像个瓷娃娃一般精致可爱，但演技却完全不在线，唱歌更是五音不全，经常找不着调。

如果不是老天爷赏饭吃，给了她一副天生的模特身材和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蛋，估计她也根本无法在这个行业里立足。但以她的条件，转型做演员的限制很大。好在最近几年，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层出不穷，盛行一时，凭借着她自带的巨大流量，转型成为一个综艺咖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荷闻言，立刻在手机上翻找了一番，然后汇报道：“《一起去旅行》这一季要去北美取景拍摄，因为天气的原因，最终定在五月中旬开机，一边录制一边播出。”

惠溪宸点点头，“好，你多跟进一下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随时向我汇报。”见张荷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连忙抬手制止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律师函的事情我会看的，但我现在只想稍微休息一下。可以吗？张首席！”

张荷想要说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退了出去。

惠溪宸拿起桌上的律师函，仔细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当初从欧洲回来之后，她就有意地想要割裂两人之间在生意上的牵扯，避免因为私人关系而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营。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段岚斌竟然会如此的翻脸无情，而且行动如此迅速，让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部署和应对，局面就彻底崩盘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段岚斌这个人挺讲人性的，虽然掐断了双方在商务上的往来，但并没有收回之前已经签订的剧本版权。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段岚斌不过是想要来一招打蛇打七寸罢了，毕竟，切断剧本版权，哪里有切断她的财路来的更加刻骨铭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