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诈尸还魂

“魏拓跋，三十有五，男儿身。”
“职业？”
“戎马归田，赋闲在家，暂且务农。”
“哪年入伍？”
“四四年。”
“啥？五四年？”
“四四年。”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你若三十五岁，那便是三十五年所生之人，四四年你才多大？九岁稚童吧……九岁能当什么兵？”
男公安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审视着魏拓跋：“严肃些，如实作答，切莫戏言。”
魏拓跋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一声冷哼，掷地有声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欲驱外来之敌，全民皆可披甲。”
男公安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将魏拓跋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半晌才压低声音道：“好好好，你说是便是，反正我也非调查你身份之人，仅是按例询问罢了。我这就如实记录。”
魏拓跋不置可否，只是迈着均匀的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村庄已遥遥在望。
缕缕炊烟，袅袅升起。
不少村民手持农具，正朝着这边赶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握锅铲的小娃，嚷嚷着要帮大人打坏蛋。
大人嫌他碍事，将他甩开，他又如牛皮糖般黏了上来，抱着大人的腿，非要跟随。
两位公安问询完毕，便蹲在一旁低声交流。
周芳华快步赶了上来，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你当真是魏拓跋么？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村里的魏拓跋，似乎原本不是你这般模样。”
魏拓跋闻言，脚步猛地一顿，骤然回首，目光如两柄利剑，直刺周芳华。
“这村里，人尽皆知我是魏拓跋。”
周芳华被他看得心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嗫嚅道：“初次在农场相见，距离甚远，我并未察觉什么异样。可是今日，我们一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起初你未报姓名，我尚觉无异。可当你对公安说你叫魏拓跋之时，我的心中便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不是。”
“你受惊过度，产生幻觉了。”
魏拓跋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芳华捂着胸口，喃喃自语：“真是幻觉么？为何感觉如此清晰，如此悲伤？”
村民们看到二人，兴奋地奔跑起来，不停地朝着魏拓跋挥手致意。
小娃也哧溜一下从大人的腿上滑了下来，朝着魏拓跋冲去。
“拓跋叔叔，拓跋叔叔没事啦！”
小娃丢掉手中的锅铲，扯着魏拓跋的裤脚就要往上爬。
魏拓跋抖动了一下腿，小娃便被甩了下去。
他扁着小嘴，望着魏拓跋，伸开双臂，想要抱抱。
小娃的父亲追了上来，责怪道：“别闹，回来。”
小娃眼巴巴地望着魏拓跋。
魏拓跋拧着眉头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
小娃欢快地踢着腿。
不小心踢到了魏拓跋的伤处。
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捉住小娃的腿，“要抱就别乱动，否则就下去。”
小娃立马不敢乱动了，乖乖地待在魏拓跋的怀中。
周芳华看着前方的一大一小，眼前突然浮现出周小山十来岁时，吃力地拖着她出门玩耍的画面，想到惨死的哥哥，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便泪如雨下。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后面。
小娃突然扭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周知青姐姐，周知青哥哥死了，又活啦！”
周芳华一怔，赶紧跑上前，紧张地看着小娃：“你，你刚刚说什么？我哥，我哥他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开始是死了的，后来诈尸，说了些怪话，被五祖祖打了之后就乖啦，这会儿正在屋里躺着发呆呢。”
小娃绘声绘色地比划了一通。
周芳华一边抹泪，一边往周小山住的那户人家跑去。
小娃趴在魏拓跋的耳朵边上，悄悄说道：“拓跋叔，我告诉你奥，五祖祖说周知青哥哥是长得太丑被牛头马面退回来的鬼。”
“休得胡说，或许只是假死复生。”
魏拓跋沉声道。
小娃叹了口气，“原来人死了之后还能醒来的啊？那下回我爸死了，我要多摆几天，等他醒了才好继续下田给我干活。”
他爸就在右后侧跟着。
听了小娃的话，差点没被气死。
“你爸我才三十有一，想等老子死，你伸长脖子等着吧，五十年过后再说。到时候，我都老得走不动道了，醒不醒都不会给你干活了。”
小娃一脸惋惜，“那好嘛，不干活就不干活，娃娃你总要帮我看看吧？”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小娃才四岁多，就在操心生娃后有没有人帮忙照看的事了。
“小娃，你也想得太长远了吧……小娃娃想太多长不高的。”
“长不高就娶不到媳妇，要当光棍的。”
“那算了，我不想了，不想了。”
小娃看着魏拓跋，两眼放光，“我以后可是要长得像拓跋叔一样高的男人，他是魏家村第一个猛汉，我就是第二个！以后谁再敢来咱们村里找事，我就拿我的小铲铲把他小鸡都铲飞！”
听着小娃豪气干云的话语。
村民们再次爆笑。
魏拓跋回到自家院子里，伸手一掏裤兜，却没摸到钥匙。
他这才想起，在农场的时候，裤子被狼撕破了，另一头狼咬住了他手中的军刺，他握着钥匙，硬生生戳爆了狼的眼球，那头狼吃痛跳开后，用力甩着脑袋。
钥匙便被甩飞了出去。
此刻，他进不了自家门了。
周芳华并未在那户人家找到周小山，村民说看到他摇摇晃晃地往魏拓跋家这边来了，说是要找老师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