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娇媳妇

王科长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谢，接过钞票还不忘表忠心：“厂长夫人的事儿，我王某一定盯紧了！谁敢嚼舌根，我请他喝茶！”

保卫科众人得了赏钱，一哄而散。屋内，只剩下王金花和王玉田姐弟俩。

王玉田反手关上房门，恭敬地喊了声：“姐！”

王金花满意地应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没白费我当初把你从小河村带出来，弄进厂里。以后，咱们姐弟明面上还是装作不认识。有事儿，你替姐担待着点，好处少不了你的。”

“姐，您说的哪里话？”王玉田赶紧凑上前，一脸谄媚，“诚实也是我亲侄子，他被人算计了，就算姐您不发话，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嗯，诚实这次是请假回村的，后天就到期了。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也干不了活了。”王金花皱着眉头，声音压低了几分，“你找人照顾着点。上次说怀了他孩子那个女知青，处理干净了吗？”

“干净了！”王玉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一颗堕胎药下去，那娃就成了一滩血水了。不过，那药劲儿有点猛，医生说，那女的以后怕是都生不了了。”

“她没闹着要写举报信吧？”王金花追问道。

“早不闹了！”王玉田得意地说道，“我收拾了她两次，现在老实得跟鹌鹑似的。”

“那……那个说是京城来的娇小姐呢？叫……叫什么清悦的……”王金花眼神闪烁，带着一丝期待，“她家里的情况摸清楚了吗？是不是真当官的？”

“千真万确！”王玉田语气肯定，“听说她爸是个大领导，还是个首长呢！专门把后辈送到咱这穷乡僻壤来历练的。就是人娇气得很，成天躺着，啥活不干，脾气还大得很。不过，人家家里月月都给她寄钱寄票，小日子滋润着呢！”

王金花听罢，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那就她了！诚实吃了两次亏，陆晴喆也被人家睡过了，估计他对那女人也没啥心思了。我决定了，就让这娇小姐给咱诚实当媳妇！”

饶是王玉田深知巴结王金花好处多多，可听了这话，也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

那可是京城的娇小姐！还是大首长的闺女啊！

“咋？不行？我诚实配不上她不成？”王金花见王玉田半天不吭声，立刻柳眉倒竖，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哪能啊！”王玉田连忙回过神来，违心地拍着马屁，“诚实可是咱们厂里最优秀的后生了！只有别人配不上他的，哪有他配不上别人的！”

王金花顿时喜笑颜开，亲热地拍了拍王玉田的肩膀，喊了声：“好弟弟！”

“那陆家那边……”王金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定要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你给姐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消了姐心头的这口恶气？”

要说整人的损招，王玉田那可是信手拈来。

他凑到王金花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王金花听得连连点头，越听越满意。她又掏出十块钱，塞到王玉田手中，“奖励你的！以后好好跟着姐干！好了，现在去给诚实那后头搽点药吧。”

王玉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可没过一会儿，他又突然一脸惊恐地跑了回来，冲着王金花大喊道：“姐！姐！诚实和那个小平头都不见了！”

儿子伤成那个样子，那个小平头也中了药，他们是强行分开两人后，才把小平头绑起来的。

他们不可能自己离开屋子的！

“快！快找人！”王金花惊慌失措地喊道……

魏拓跋回来的时候，手里提溜着一瓶小角楼，裤兜里还装着一包花生米。

陆圣虎正站在楼道口，伸长脖子张望着，一边等人，一边唉声叹气。

这毛脚女婿去上个厕所，竟然上了一个多钟头……

那黑面馒头都热了两轮了，都被水蒸气给汽得掉了皮儿了。

魏拓跋进了门，把酒和花生摆到了饭桌子上。说是饭桌，其实是陆圣虎用几块边角料自己焊了个架子，又在上头搁了块木板，凑合着当桌子用。

“爸，咱爷俩儿喝点。”魏拓跋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插进小角楼的瓷盖中间，一扭一旋，那十个人有八个都打不开的盖子，应声而断。他拿起酒瓶，给陆圣虎满满地倒上了一碗。

陆圣虎心里苦闷，端起碗，就闷了一大口。

魏拓跋更是豪爽，碗一端，头一仰，不过十几秒的工夫，碗再放下来时，已经滴酒不剩了。

陆圣虎眼皮子狠狠地颤了颤。

身子骨不好，上厕所又勤，一上就是个把小时。这还一口干了一碗酒，敢情还是个老酒鬼！

这老女婿，除了性子好点，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啊！

“爸爸……饿……”屋内，传来了陆晴喆虚弱的喊声。

陆圣虎和魏拓跋同时站了起来。

陆圣虎瞪着魏拓跋。

魏拓跋手脚麻利地把一块黑面馒头撕成了小块，装在碗里，就往屋里走。

陆圣虎一把拉住他，沉声道：“晴喆喊的是我！”

“不是。”魏拓跋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进了屋，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陆圣虎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很快就上了头。酒喝多了的人，话也多了起来。

“又老又丑，身子又虚，还爱蹲茅坑，竟然还耳背……明明晴喆喊的是爸爸啊……”

屋内，魏拓跋小心翼翼地把陆晴喆扶了起来。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前，他就拿起碗，把撕碎了的馒头，一块一块地往她嘴里喂。

陆晴喆眼睛都不想睁开，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幼鸟，嘴巴时不时地张一下。

魏拓跋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塞馒头，一会儿递水。看她吃得不香，又偷偷地把藏在身上的炒狍子肉块拿了出来。他自己把上面的一点点辣椒皮，小心地拈掉，放在水里涮了涮，赶紧给陆晴喆喂进嘴里。

陆晴喆吃饱了，闭着眼睛，就要往被窝里钻。

“不行！刚吃了东西，得站一会儿，不然不消化。”魏拓跋轻声说道。

“站不稳啊……”陆晴喆嘟囔着说道。

魏拓跋就把碗筷收拾了，两手从她腋下穿过，把她轻轻地提起来，让她站了小半个小时，才放她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