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硬汉也愁

杨诚吃了大亏，王金花那泼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陆圣虎内心焦躁不安，不知如何是好。这个老女婿，真是个搅屎棍，尽添乱！还打听什么当官的，当官的跟他能有什么瓜葛？

“我就是想问问，除了厂长，其他当官的是不是好说话一些。咱们这不是得罪了厂长夫人嘛，我就寻思着能不能走走别的路子，帮衬家里一把。”魏拓跋解释道。

陆圣虎听了，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这老女婿，和晴喆才结婚几天，就开始为他着想了。

不像李丹那个婆娘，同床共枕快二十年，除了发工资那几天会对他好声好气，其他时候就是个搅家精。可又给他生了两个女儿，日子也只能这样磕磕绊绊地凑合着过下去。

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个疙瘩解不开。

陆圣虎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咱们红星钢厂，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上千号人。代厂长一名，主管生产技术和设备的两名厂长，六名主任，还有工会主席一名，干事二十人，技术人员十一人。正式员工有九百九十人，分成三个车间，每个车间各设一名正副主任。员工又分成十个班，一班设一名班长，手底下管着九十八名工人。每个班再细分成三个生产小组，每个小组设一个产能组长、一个登记员，以及三十一名工人。我是炼钢车间二班一组的，晴喆是冶铁车间四班三组的登记员。这组织架构，是老厂长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老厂长今年春天退了休，这才把杨正强提上来代理厂长。杨代厂长其实挺讲道理的，但他经常要出去学习开会，所以他一走，王金花就在厂里作威作福，兴风作浪。技术厂长林有德是刚调来的，不太熟。设备厂长李望祖倒是转业退伍的，听说以前在部队是个连长，还立过功，有时候王金花闹得太过分了，他会出来管一管。”

魏拓跋听后，轻轻“嗯”了一声，耳朵里是锅里水咕嘟咕嘟的响声。他起身揭开锡锅盖子，略微掀开了一条缝隙。

“那我有时间去跟李望祖厂长套套近乎，看看情况。”

陆圣虎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

“李望祖最近也不在厂里，说是老娘生病了，请假有好一阵子了。”

魏拓跋闻言，轻笑一声。

看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等到锅里的水烧开了，他下楼提了半桶冷水上来，兑进锅里一半的开水，然后提着进了屋。

陆圣虎封好炉子，默默地坐在外面的炉子边上发呆。

魏拓跋推开窗户，让屋内的气味散了散，又把蚊帐挂了起来。

陆晴喆蜷缩着身子，睡在床的内侧，双腿紧紧地夹着被单，睡得正沉。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魏拓跋摸索着拉亮了灯。

灯光亮起，昏黄的光芒洒在床上，照亮了陆晴喆。

她身上布满了欢爱过后的痕迹，红红的，有的地方还泛着青紫。

魏拓跋静静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手掌时不时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困……别闹……要死了。”陆晴喆实在累极了，感觉有人动她，便哼哼唧唧地伸出手来推拒。

摸到硬邦邦的胸肌，她又皱起眉头，嘟囔道：“硬死了，浑身都硬邦邦的，硌得慌。”

“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我给你擦擦身子。你要是乱动，一会儿吃苦的可是你。”魏拓跋把人抱起来，让她坐在床沿上，用干净的毛巾蘸了些温水，拧干后一下一下地擦拭着陆晴喆的身体。

擦到那柔软弹性的地方，他便会格外照顾几下。

陆晴喆软绵绵地横陈在他的怀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轻哼。

魏拓跋听不得她这声音，干脆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飞快地擦洗着。

擦完之后，又迅速地用干毛巾擦了一遍，赶紧把她塞进被单里裹好，然后提着脏水走了出去。

倒完水后，魏拓跋又提着空桶去找陆圣虎：“爸，你的桶呢？我要下楼洗桶，一会儿顺便提两桶水上来，你一桶我一桶，咱俩也洗洗，去去身上的汗味。”

天气闷热潮湿，陆圣虎又在车间里干活，钢厂车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高，一天下来不知道要出多少汗，衣服湿透十几轮都是常事。

一走出车间，个个都是一身汗臭味儿。

干完活回家，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以前，陆晴喆在家的时候，都会给他烧好热水，用她那纤细的胳膊，一趟趟地从楼下把水提到楼上来给他用。

李丹呢，整天东家串西家走，很少待在家里。

陆晴喆上一天班回到家，还得自己烧水做饭。饭菜一做好，李丹闻着香味才会回来。

陆圣虎的胃不太好，晴喆做饭时便会迁就着他，尽量做得软烂一些。

可李丹每次都会黑着脸，骂晴喆榆木脑袋不开窍，让她把饭做硬一点，她就是记不住。

晴喆总是安静地挨着骂，但下一次，还是会把饭做得软烂。

陆圣虎看不过去就会和李丹争吵，李丹便会三天两头地闹着要回娘家……

晴喆又得去求她回来……

在这个年代，离婚不仅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影响子女的婚嫁。

现在，晴喆终于嫁出去了……

李丹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外人来欺负晴喆，陆圣虎再也忍受不了了。

“拓跋啊，晴喆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怜惜她。”陆圣虎用直愣愣的目光看着魏拓跋，语重心长地说，“她小时候弄丢了妹妹，她妈整天哭哭啼啼，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心里一直都郁闷着。十几岁的时候，洗澡又被人偷看了……这病根儿就落下了……你年纪比她大，人也长得不好看，我都没嫌弃你，但是你一定要对晴喆好。不然，我饶不了你！”

魏拓跋刚提起两只水桶要往外走，闻言脚步一顿，问道：“偷看？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