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谣言起

凛冬的风裹挟着雪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过人们的面颊。食堂门口，一场无声的闹剧正在上演。

“不需要。”周凝楚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冽，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刘景杰焚烧殆尽。他紧咬着牙关，咯咯作响，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刘景杰的举动，在旁人看来，与那青楼女子招揽客人又有何异？简直是恬不知耻！

周凝楚内心怒吼：老子就算是生理需求无法排解，也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南川，我只是心疼你……”刘景杰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桑叶同志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谅你。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种罪。”

周凝楚再也无法忍受，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同寒冰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刘景杰同志，你给我听清楚，我周凝楚，不是什么人都睡的！”

恰巧此时，小梁子经过，被这突如其来的劲爆言论惊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不止，差点背过气去。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直接把刘景杰干碎了，她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脸，哭着跑开了。她梨花带雨的跑到自己哥哥那里，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番。

刘景杰倒也聪明，只说周凝楚欺负她，却对具体经过只字不提。

刘景堂听得云里雾里，半信半疑地找到周凝楚，想要核实情况。结果周凝楚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什么叫我欺负她？照她的意思，睡了她，就不是欺负了？”

“周凝楚！”刘景堂怒吼一声，双目赤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可是兄弟，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妹妹？”

周凝楚冷笑一声，毫不退让地回敬道：“是不是侮辱，你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就知道了。幸好这里是食堂，人多眼杂，不然我还真说不清了。”

刘景堂怒气冲冲地找到当时在场的人，询问事情的经过。当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水杯也被他生生捏碎。

他半辈子积累的英明形象，全都被这个愚蠢至极的亲妹妹给毁了！

这场风波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被议论的，不仅仅是周凝楚，还有远在乡下的桑叶。

村子里开始流传着各种关于桑叶的谣言，有的说桑叶已经被周凝楚睡大了肚子，有的说周凝楚在冰天雪地里冻坏了身子，那方面不行了，以后都不能生孩子，更严重的，甚至说他这辈子能不能行人事，都是个未知数。

桑叶得知这些流言蜚语，纯属偶然。

那天，四婶打算回家去取厚棉裤，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降温天气，毕竟她的老寒腿可经不起折腾。

恰巧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路面湿滑难行。桑叶得知棉裤的放置地点后，便主动提出帮忙去取。

在半路上，她偶然撞见几个妇女聚在一起，正在绘声绘色地议论着这两件事。

那些妇女们头上都裹着颜色暗淡的头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抄在袖子里，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她们八卦的热情。

“真的假的？之前还说老桑家二丫头不怎么样，现在看来，老大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嘛，听说肚子都大了，周凝楚却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桑晓婉好歹是嫁过去了，要是周凝楚不娶桑叶，那孩子生下来姓啥？”另一个声音接话道，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还听说周凝楚不行了呢！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那方面就不行了。要我说啊，婚该结还是要结，孩子也得生下来。不管是丫头还是小子，总比没有强。既然那事儿不行，就别祸害别人家姑娘了。”又一个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周凝楚那孩子挺好的，老实本分，也能挣钱，真是可惜了。林春花可真缺德，竟然给人下那种药，你说不得判几年？”

“谁知道呢，咱也管不着。周凝楚人再好又能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桑叶结婚也挺好，破锅配烂盖，谁也别嫌弃谁。”

桑叶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气得浑身颤抖，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她们理论。

她刚迈出一步，就看到秦明月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愤怒，显然也是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就会在背后嚼舌根！这些没根没据、道听途说的谣言，瞎传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桑叶同志怀了孩子？又怎么知道周凝楚得了隐疾？胡说八道，污人清白，就不怕遭报应吗？”秦明月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的妇女，弓着腰，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哟，还南川南川的，叫得这么亲热，这是和人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秦明月，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对周凝楚那点心思？哼哼，可惜啊，人家周凝楚宁可娶没爹没妈的桑叶，也看不上你。”

那群妇女互相推搡着，挤眉弄眼，仿佛秦明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秦明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但她依然坚持着，不肯退缩，“明明是你们在胡说八道，还倒打一耙！周凝楚愿意娶谁，那是他的事。我喜不喜欢周凝楚，那是我的事。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们说就说了，你能怎么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蛮横地说道，“哼，全乡的知青都返城了，就你，赖在这里不走。怎么，是打算像桑晓婉那样，爬上周凝楚的床？”

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撒起泼来，可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能够应付得了的。

“你！”秦明月再勇敢、再正义，也终究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黄花大闺女，哪里是这群泼妇的对手？

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眼泪夺眶而出。

桑叶的心中，此刻充满了震撼，这种震撼，来自于秦明月。

秦明月说的那些话，她与自己素不相识，却能够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和周凝楚说话，她对于感情的清醒认知，都让桑叶感到无比的惊讶。

同时，她也感到一丝欣慰，如果秦明月就是周凝楚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那他的眼光倒也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