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棒槌开花

类别:年代种田 作者:字数:2011更新时间:25/08/04 00:48:10

“能好好过就过,哪天他要是想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我绝不拦着,麻溜儿地让位。”桑叶心里嘀咕着,脚下生风,朝着家的方向赶去,“先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你赶紧回家给你爹找两件换洗的衣裳,我去大队借个架子车,一会儿咱俩一块儿送他去镇上的卫生院。”桑叶一边走,一边盘算着。

抄近路往村部跑的路上,就听见几个长舌妇凑在一起,正嚼着舌根子。

“那个周凝楚啊,谁不知道他穷得叮当响,西北风都喝不上热乎的。偏偏还装模作样,养了三个赔钱货,连口饱饭都混不上。以后啊,老桑家的大丫头可有罪受了。”

“就是,就算嫁给村西头那个老光棍,也比嫁给周凝楚强百倍,那可是三个拖油瓶啊!”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周凝楚这次伤得可不轻,说不定以后就瘫在炕上了!”

桑叶原本急着去借车,听到这些话,心里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真想冲上去跟她们理论一番。

但是,救人如救火,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加快了脚步。

大队长一听说是周凝楚的事儿,二话没说,不仅痛快地批了辆驴车,还让自家的大小子周刚过来帮忙。

桑叶这才知道,周凝楚的爹娘当年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都是烈士。

现在周家收养的三个孩子,也都是烈士遗孤,全靠周凝楚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大。

所以,周凝楚一家的事情,无论是大队、乡里还是镇上,都格外重视。

周刚赶着驴车来到周凝楚家门前,桑叶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先传了进去:“小山,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屋里传出周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爹他不肯去,我劝不动他。”

话音刚落,桑叶已经进了屋。

只见周凝楚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此刻变得蜡黄蜡黄的,宽阔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疼得厉害。

这人也真是倔强,疼成这样,愣是一声不吭。

周山蹲在土炕上,小脸蛋儿上满是泪痕,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爹,你就去医院看看吧,小叶姐说了,她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周凝楚紧咬着嘴唇,语气坚定地说:“不行,咱不能花人家的钱。”

“爹,你不是说过的吗,以后要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就算好日子过不上了,我们也得有爹啊!呜哇……”说着,小周山一屁股坐在炕上,嚎啕大哭起来。

桑叶看着,心里也酸溜溜的,这孩子虽小,却也挺懂事。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跨过门槛走进屋里,也不管周凝楚同不同意,直接开始指挥:“小山,赶紧给你爹收拾两套换洗的衣裳。周大哥,麻烦你帮我把门板卸下来。”

一听说要去医院治病,那两个小的也跟着忙活起来。

老二周海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破布包好两个黑乎乎的大饼子,递给桑叶:“给爹带着,路上饿了吃。”

老三周星是个小姑娘,找来一块沾了水的湿布,踮起脚尖,小心地给他爹擦脸擦手,又找出一个旧得掉漆的军用水壶,灌满凉水:“给爹带着喝。”

看着这三个孩子忙前忙后的小身影,桑叶紧紧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多好的孩子啊,还是烈士遗孤。

后世人的幸福生活,都是先辈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养育他们。

一番折腾后,总算把周凝楚抬到卸下来的门板上,又小心翼翼地抬上驴车。周刚赶着车,吆喝着:“嘚儿驾!喔吁!”,向着镇上的卫生院驶去。

此时的周凝楚,也不再说那些“不用了”、“养几天就好了”、“我不能花你的钱”之类的客套话。

早上周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告诉他桑叶要给他治病的时候,周凝楚心里是拒绝的。

桑叶在老桑家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他心里一清二楚。现在两个人有了交集,就更不能再拖累她了。

罢了,就当是借她的吧。

等他好了,一定想办法挣钱,成倍地还给她。

桑叶坐在他身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一路上沉默不语。

到了卫生院,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武装部的指导员刘景堂。刘景堂热心地跑前跑后,帮他们要了一间有四张床位的病房。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待遇,而是这个年代的人身体素质普遍都很好。

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去门诊开点药吃吃就好了,很少有人住院,更没有过度医疗这一说。因此,卫生院里大半的病房都是空着的。

周凝楚家的情况,整个武装部的人都知道。

他在这儿治伤,家里三个孩子没人照看,不如就一起住在医院里,彼此有个照应。

直到把周凝楚安顿好,躺在病床上,刘景堂才有空闲打量起桑叶。他心里纳闷:这么俊俏的一个姑娘,和周凝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抛开家庭条件不说,周凝楚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武装部里有好几个姑娘都对他有意思,只不过周凝楚对那些女人向来不假辞色,整天板着一张脸,气得姑娘们背地里都说他是根“棒槌”,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

曾经有个女的不信邪,非要试试他是不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据说那个女人假装崴了脚,往他身上扑。当时他正在大院里扫地,见状直接把扫帚杵过去,掉头就走。

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不一样,周凝楚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一点儿反感的意思,甚至还会偷偷地瞄她。

难不成这小子,铁树开花了?

“南川,不介绍一下?”刘景堂笑眯眯地问道。

周凝楚看着正在给他整理被子的桑叶,想说是订亲对象吧,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想说是乡亲或朋友啥的吧,又怕她不高兴。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桑叶手脚麻利地把周凝楚安置妥当,直起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刘景堂,落落大方地说:“指导员好,我是周凝楚的对象,前天才刚定的亲。”

还没等刘景堂回过神来,周山突然冒出一句:“小叶姐,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得管你叫妈了?”

桑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前世她醉心于事业,个人问题一直没有解决,绝对算得上是资深大龄剩女了,哪里受得了这种直球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