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枕边谍影

类别:年代种田 作者:字数:2288更新时间:25/08/04 00:48:08

“哎呦,妹子,你这是咋整的?咋也不吭一声呢,跟我还见外啥,早说我来伺候你啊!”陈玉梅风风火火地闯进病房,声音里满是关切。

阮雪挤出一个笑容:“陈大姐,你怎么来了?”

陈玉梅麻利地从保温瓦罐里舀出半碗金灿灿的鸡汤,递到阮雪面前,“叶队长让卫兵捎信儿,说你受伤了,他今儿走不开,让我过来陪你。”

阮雪接过鸡汤,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嗯,鸡汤真香。”

陈玉梅看着她一口气喝光了鸡汤,心疼地撕下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塞到她手里,“吃,多吃点儿,吃了才能快点好!”

阮雪笑着接过鸡腿,也不客气地啃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陈玉梅佯装生气地拍了她一下,“跟我客气啥?赶紧吃,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老母鸡,最是补身子。”

陈玉梅来了,那八卦雷达自然也跟着启动了。

“妹子,你还不知道吧?前阵子公安局端掉了一个人贩子团伙,救回来六七个可怜的姑娘。哎呦喂,听说那些家长抱着自家闺女哭得死去活来,那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要我说,这人贩子就该千刀万剐!要是我的高媛被人拐走了,我非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阮雪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点头附和。

“这两天又抓到一个,更可恨的是,竟然还是你们村的,叫什么阮二成的。听说这个阮二成丧尽天良,竟然放火烧了咱们的基地医院!你说说,这人的胆子咋就这么肥呢?”

“这些人真是猪狗不如!干啥不好,非得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人是人,不是牲口!都啥年代了,还搞人口买卖这一套,真是死不足惜!”

阮雪含糊不清地应和着:“嗯呢,嗯嗯。”

“我还听说,秦老师她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条件还不错呢,可秦老师愣是没答应。哼,八成是心里还惦记着叶队长呢!呸,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最看不上眼,真是丢人现眼!”

“高宏军昨天晚上跟我说,岛国那帮孙子又来偷袭了,想偷偷摸摸地登陆一个无人小岛,要在上面插他们的破旗子。不过听说被咱们的战士们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跑了。”

阮雪攥紧手里的鸡腿,怒气冲冲地说:“谁敢来犯,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陈玉梅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说得对!真当我们好欺负的啊?就他们那屁大点儿的地方,还敢来咱们这儿撒野?哼,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咱们国家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阮雪赶紧转移话题:“振东最近每天都去幼儿园吗?音乐学得咋样了?”

陈玉梅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现在幼儿园教唱国歌呢,那小子刚学会一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可认真了!人家李智慧老师又细心又体贴,还说咱们振东是个好苗子呢,前两天还特意去我家家访了。”

阮雪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哦?幼儿园还有家访这一说?”

“可不是嘛!李老师在我家坐了好一会儿,那天正好高宏军也在家,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咋招待人家。人家李老师说话文绉绉的,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儿,生怕说错话了。”

阮雪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们都聊了些啥呀?”

“我也没听清,就送茶水的时候听到一耳朵,高宏军好像在说什么后勤进了什么原料,还说了什么原产地啥的,我也听不懂。”

阮雪的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这事儿听着不对劲儿啊!高宏军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还是故意试探呢?

陈玉梅又扶着阮雪去了一趟厕所,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去幼儿园接孩子。

阮雪独自一人趴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夜幕降临,阮雪侧身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直到一股凉意袭来,她才猛然惊醒,叶昌茂回来了。他身上带着夜的寒气,脸色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让人难以捉摸。

叶昌茂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阮雪半撑起身子,用手指在床头柜上写道:陈大姐说,昨天夜里又打起来了?

叶昌茂微微颔首:“嗯,我方阵亡两人,损失惨重。”他凝视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两次敌方都袭击了我们无人驻守的小岛,目标明确,雷达定位精准,这让我们非常被动。”

阮雪的心猛地一沉。

她再次用手指写道:你这是在泄露军事机密吗?

叶昌茂低下头,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洒落了无数细碎的星光,温柔而深情。“不会的,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有些事情,我不想瞒着你。况且,这两次战事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说给你听,没什么关系。”

阮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继续写道:我军的布防图,算是机密吗?

叶昌茂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机密,只有我和中层以上的军官才有权知晓。”

阮雪的眉毛微微挑起,那么,身为后勤处科长的高宏军,应该也算是中层军官了吧?可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这种事情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经意的怀疑,就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前程。

她决定再等等,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叶昌茂关切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阮雪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靠得越来越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阮雪微微侧过头,在朦胧的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很温柔。

她用手指在他手心写道:睡吧。

叶昌茂点了点头:“我看着你睡。”

阮雪没有再理会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医生再次过来给她换药,动作麻利地揭开纱布。“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就是好,愈合得真快!可以拆线了,再不拆就要长到肉里去了!”

这次拆线没有打麻药,阮雪紧咬着牙关,疼得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双手死死地抓住枕头。

医生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看你这小姑娘,拆个线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说完,他手起刀落,一根细细的线头被挑了出来,阮雪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有一条小蛇在皮肉里钻动了几下。

“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生举起手中的镊子,让她看那根线头,“看看,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那根线还挺长的,足有七八厘米的样子。

医生将线头丢进托盘里,又重新给她消毒,贴上新的纱布,这才收拾东西离开了。叶昌茂连忙追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帮她量体温,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刚才我看到叶队长和白医生在外面说话呢。”

阮雪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说什么?”

小护士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你说得没错,人真的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阮雪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中更加警惕起来,她追问道:“他们在哪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