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中窥

“当然有。”沈茜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不过，何老板，你这点胆量，莫不是只敢要这么点儿？恐怕连运输的油费都未必能盖吧？”
话里话外，仿佛在嘲笑何修的格局太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何修被她激得面皮发烫，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问道：“那……一百斤，沈老板您能给吗？”
这一下，直接翻了一倍！
沈茜彦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微微颔首道：“明晚九点，老地方，自己来取货。”
话锋一转，沈茜彦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不过，这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咱们该怎么分呢？”
何修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见这尊女煞星心情似乎还不错，赶紧把心中最重要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觉得呢？”沈茜彦故作轻松地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这一刻，何修突然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沈茜彦如此讨厌被反问。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无处着力的感觉，真是让人恼火至极！
“这米，我能卖到三块一斤，你七我三，你看……行吗？”
这已经是何修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或许是摸清了对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子，他索性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可以。”
这个分成比例，与沈茜彦心里的预期相差无几。毕竟，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就得先喂饱它。
许是没想到沈茜彦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何修的心头反倒有些不踏实，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他连忙应了一声：“行，就这么定了。”
“合作愉快。”沈茜彦主动伸出纤细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显得从容不迫，自信满满。
何修略显拘谨地将手在粗布衣裳上狠狠擦拭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不久前还掐着他脖子的白嫩小手。
“合作……愉快。”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眼见着两人就要走出巷口，叶宁宁连忙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慌乱地在街边寻了个角落躲藏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确认两人分道扬镳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张狂地笑出了声：“沈茜彦，我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
尽管没能亲耳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确确实实看到了沈茜彦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画面。
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沈茜彦依旧在老地方摆摊，一份份凉拌菜被售出，一张张小额钞票收入囊中。时间如同流水般逝去，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
“沈姑娘，你这凉拌菜的味道确实没话说，就是太难买了，每次来都卖完了。”
一位来晚了的大娘，脸上写满了无奈，抱怨道，今天出门晚了，那道最受欢迎的蕨菜根本就没抢到。
沈茜彦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看看其他的菜品，或者去别家摊位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沈姑娘推荐的，那肯定错不了，我得尝尝。”
那大娘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买了一份拎走了，还特意嘱咐沈茜彦明天务必先给她留一份。
旁边摊位的摊主，满怀感激地看着沈茜彦。虽然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但沈姑娘从来不在意别人模仿她的生意。
“沈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是家里鸡下的蛋，还新鲜着呢，你拿回去尝尝。”
女摊主热情地将两个鸡蛋递给了沈茜彦。
沈茜彦接过鸡蛋，又朝着和她娘一同前来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孩，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鸡蛋的壳，露出里面纯白无暇的蛋白，递到小女孩的手边，示意她拿着吃。
“你这丫头，怎么就……”
“没事的，我就说了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女孩跟着大人出来这么久，肯定饿了，让她吃点东西更好。”
沈茜彦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柔声解释道。
那女摊主赶忙将小孩抱了回来，由衷地说道：“沈姑娘你真是人美心善，不像昨天新来的那个，卖个东西都搞得鸡飞狗跳，让人不得安生。”
沈茜彦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怎么了？”
“她啊，做的东西味道差强人意，一开始死活不肯让人试吃，结果后来被人尝了一口，难吃得要命。”
那女摊主撇撇嘴，皱着眉头说道，“她还不肯承认，一直在那儿骂街，听着就让人心烦。”
“哦，原来如此。”
沈茜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叶宁宁，发现她状态似乎还不错。
看来，她的内心还挺强大的嘛。
叶宁宁重新在沈茜彦旁边找了个地方摆摊，卖的是自己亲手做的手绢和衣物之类的。
倒是比之前聪明了一些。
沈茜彦也懒得去理会她，只要叶宁宁不主动招惹自己，她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这世上，也没有只允许自己赚钱的道理。
不过，当叶宁宁第二十八次偷偷摸摸地朝自己看过来时，沈茜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老是鬼鬼祟祟地盯着我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叶宁宁今天居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看看你沈茜彦是怎么做生意的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的清白姑娘，哪里懂得这些营生之道？”
沈茜彦的耳朵立刻警觉地竖了起来。
叶宁宁这番话，无疑是在阴阳怪气地讽刺自己，但“好人家”、“清白”这些字眼，绝不会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沈茜彦迅速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随意了。
还是小心为妙。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叶宁宁那张透着兴奋的脸，幽幽地说道：“这儿风大，胡说八道，小心闪了舌头。”
叶宁宁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转而开始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手帕。
……
傍晚时分，沈茜彦将菜全部卖完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谁知，没过多久，卖出了几条手帕的叶宁宁也把摊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看样子也要走了。
旁边刚好有人想看看她的手帕，不解地问道：“你这还剩这么多没卖出去呢，干嘛这么着急着走？”
“我可是忙着办大事呢，哪有空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