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坟前诡

“我不能答应。”
程海听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们教了你那么多，有没有教你，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能做这些事情的？”周绛珠语气平静地问道。
程海老老实实地点头，那些人确实是这么说的。
这种事情，必须得媳妇儿同意，否则就是强迫，媳妇儿会感到不舒服，自己也不会觉得快乐，好事就会变成坏事。
“媳妇儿……”他带着几分委屈地轻唤着她。
“少来这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周绛珠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说完，便大步走向浴室，准备洗澡。
前些日子，程海还能勉强在床上占有一席之地，现在看来，他是彻底失去了睡床的资格。
程海感到无比的伤心，他觉得自己被那些人给骗了！
……
按照习俗，人去世后，每隔七天，家属都要去坟前烧纸祭奠。过了五七，以后就只需要在每年的忌日再去祭拜了。
因此，五七这天，往往和头七一样隆重。人们都说，过了五七，逝者才是真正地离开了人世。村里许多人都默契地决定，一同去给周立柱上坟。
周绛珠和程海早早地就到了周家，与他们一起准备祭祀用品，然后一同上山。
天气越来越寒冷，上山的路也变得越发难走。
当众人一同到达周立柱的坟前时，才发现张家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等候了。
秦梅一眼就看到了张怀雁，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想要上前询问她的冲动，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孩子是否安好。
然而，周绛珠的一个眼神，就让秦梅迈出去的脚步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周红剑面色阴沉地走上前，语气冰冷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不起，二弟！”张怀雁突然跪倒在地，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替红阳向你们道歉！都怪他不好，是他不孝顺，一时糊涂犯下了错误。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把爸当成亲爹一样看待的，爸也一直把我们当成亲生儿女一样看待！”
“尤其是嫁到周家以后，爸虽然瘫痪在床，但对我也是多有照顾。爸走了，我真的很难过。求求你们，就让我来送爸最后一程吧！”
“临走之前，爸说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我会用爸给孩子取的名字。现在，我只是想来送送爸，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张怀雁大着肚子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除了周绛珠。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们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说得倒也没错，爸的确是把你们当成亲生儿女看待，可是你们有把他当成亲爹看待吗？你们害死了爸，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觉得跪在这里哭一哭，就能抵消了吗？”
“张怀雁，你应该庆幸梨子沟没有派出所，否则你和周红阳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她绝对不能让张怀雁的阴谋得逞，她会真心忏悔吗？绝无可能！
还不是看自己现在名声扫地，就想借着今天人多势众的机会，一举洗白自己。
张怀雁见自己的想法被周绛珠无情地揭穿，她紧咬着嘴唇，哭诉道：“绛珠，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了，都是周红阳，他因为没能当上队长，才怂恿我去让爸出面。可是我不愿意，他就威胁说，如果我不听他的，就要打死我！”
她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周红阳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一个女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就是周红阳狼心狗肺，害死了自己的老爹，还想让自己的媳妇儿背锅！”
“难怪周红阳要跑！”
……
“绛珠，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张怀雁泪眼婆娑地问道。
周绛珠微微眯起眼睛，她不认为张怀雁是良心发现，想要告诉她那天事情的真相。
但她绝对是想利用自己，只是不知道，她单独和自己说话，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旁，大伯请来的道士正在催促着：“吉时已到，开始烧纸钱了！”
道士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涌到坟前，开始焚烧自己带给周立柱的祭品，以此寄托哀思。
周红剑看了周绛珠一眼，示意她将张怀雁带到一边，不要耽误祭祀的进程。
周绛珠对着张怀雁说道：“起来吧，别挡着路。”
张怀雁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险些摔倒。
周绛珠对此却无动于衷。
“绛珠，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张怀雁脸色苍白地望着天空，轻声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坏，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想在梨子沟继续生活下去啊。现在你在周家最有话语权，我只能来找你了。”
“你是想要我帮你？”周绛珠轻蔑地笑了笑，她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脸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觉得我在做梦。”张怀雁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难道你不想知道爸清醒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他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临死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周绛珠的心头猛地一跳，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怀雁。
“我告诉你爸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你帮我在周家和邻里之间澄清一下，你也不用把爸的死和我们撇清关系，只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周红阳身上就好了，就像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的那样。你甚至都不需要解释什么，我来做，你只需要认可我的说法就行了。”张怀雁迎上周绛珠的目光，神色显得十分冷静。
“爸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但他临死前说的话，只有我知道。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周绛珠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和周立柱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她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
而且她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
张怀雁的目的，绝对不止是和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