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谣言起

“说！”周绛珠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袁小玲的脸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袁小玲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再不说，今天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她顾不得疼痛，语无伦次地哀嚎：“我……我男人就是说说而已……”

“呵呵……”周绛珠发出一声充满寒意的冷笑，一把揪住袁小玲的头发，像扔垃圾一样将她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周围的人群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她们战战兢兢地看着周绛珠，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周绛珠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我和李昊伟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以后谁再敢让我听到半句关于这件事的风言风语，我就打烂她的嘴！”她原本只想私下里澄清此事，没想到这几个长舌妇竟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杀鸡儆猴是必须的，让她们主动去澄清更是势在必行！

“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保证澄清，绝对不会再胡说八道了！”几个女人如同鹌鹑般缩着脖子，连连保证。她们平日里只敢背地里嚼舌根，仗着人多势众，一旦遇到像周绛珠这样敢动真格的狠角色，立刻就怂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还有，”周绛珠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锋，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要知道是谁第一个造谣的！谁要是知道，最好主动告诉我。”她深知谣言的危害，只有找到源头，才能彻底杜绝后患，否则就算这次平息了，日后还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都是……都是村里人这么传的，我们也是听他们说的……”一个女人怯生生地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周绛珠心知肚明，以讹传讹虽然可恨，但却是人性的常态，任何圈子都无法避免。但她绝不能放任事态发展，必须揪出那个罪魁祸首。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做工了。”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其他人立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周绛珠抓回去暴揍一顿。

没有人敢上前搀扶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袁小玲。

周绛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程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他身上沾满了灰尘，像个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矿工。他默默地将手中的食物递给林娟儿，又使了一个眼色。

林娟儿心领神会，连忙说道：“绛珠，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给大家做饭吧，让程南先去洗个澡，我这就去做饭。”

冯翠翠也看了周绛珠一眼，紧跟着说道：“我去帮你。”

两位嫂子离开后，周绛珠也起身去后院洗澡。自从柴房里的东西被搬走后，腾出了很大的空间，现在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屋里洗澡了。

程海乖乖地坐在门口的矮墙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紧闭的房门，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周绛珠在月光下沐浴的画面，那朦胧而又美好的景象让他心神荡漾。

“四哥，你在发什么呆呢！”程淑放学回来了，她好奇地盯着程海身后的那扇门，眼中充满了疑问。

程海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她，慢吞吞地说道：“去做作业。”

“你怎么也跟妈学这句话了呀！”程淑嘟起小嘴，不悦地抱怨道。她眼珠一转，就想绕过程海，去推身后的房门。

程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媳妇在洗澡，不能进去！”

程淑心里暗想，正因为她在洗澡，她才要进去呢！她要去给她的洗澡水里撒灰，让她也尝尝苦头！

“我就进去看看！”程淑不死心，执意要往里闯。

“不行！”程海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这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让程淑得逞。他站起身，一把拎起程淑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提到了前面。

程淑气得直跺脚，叉着腰跑去找家长告状去了。

程海又坐回原位，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这才放下心来，继续仰望天空。

“弟弟！”程东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工分本。

程海抬头看着他。

“快看！”程东把工分本递给他。

程海是识字的，他看到工分簿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翻开第一页，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今天的日期，以及所挣的工分。

十分！

他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又迫不及待地翻开另一本，上面写着周绛珠的名字，这是媳妇的大名。

打开一看，也是十分！

程海高兴得立刻转身，想要打开房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绛珠。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停住了动作，迅速关紧房门，背过身去，继续坐在门口的矮墙上，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后怕。

“等媳妇洗完澡了，我再给她看。”他喃喃自语道，仿佛在告诫自己。

程东看着自家这个傻弟弟，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才短短几天，他感觉弟弟好像突然长大了。

以前，程海也不是没下过地干活，但他总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干不到十分钟就要到处乱跑，一会儿摸鱼，一会儿捉虫，根本没有耐心，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其实，他们都想劝周绛珠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又不是没试过，但又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没想到，今天程海竟然挣了十分工分！而且这会儿还能忍住不去开门……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绛珠刚刚已经洗完了澡，正在换衣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刚要发火，就听到了程海和程东的对话，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二十个工分，四块钱！

周绛珠心里也十分高兴，随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在她那个年代，四块钱顶多能买两个包子，可是在这里，却能买到很多很多东西。

她打开房门，程海立刻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周绛珠洗完澡后，换上了一件简单的棉布裙子，裙子是蓝色碎花的，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好看。她的肌肤白皙透亮，仿佛吹弹可破，无论怎么晒都晒不黑。她的出现，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

程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美，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痴迷。

“傻子。”周绛珠见他这副呆傻的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一双杏眸也变得熠熠生辉。

程海这才回过神来，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把两人的工分本都递给了周绛珠。“媳妇，二十分！”

“我就说你可以吧。”周绛珠发自内心地表扬他。

他今天岂止是可以，简直是超常发挥！今天有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玉米地里又闷又热，那枯黄的叶子不停地抽打着她的身体，地里的小虫子也到处乱爬，每次她都烦躁得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程海就会突然举起一个玉米，在烈日下冲着她傻笑，那笑容充满了力量，支撑着她继续坚持下去。